她微微一笑,跪到魏梅沁身邊,直視着對方。
“若是梅沁妹妹真有心爲我頂罪,爲什麼太子出事那一晚不說我關在柴房那麼些日子爲什麼不說上次來福指認我的時候爲什麼不說剛纔鬧着要吊死的時候怎麼不順便把罪名擔了,一了百了”
“這”
魏梅沁柔柔弱弱地開口,話還沒說幾個字,眼淚就已經大顆小顆地墜了下來,眼看着是又要裝可憐了。
魏應亡直接捂住了魏梅沁的嘴,繼續發問。
“妹妹若真是想替我頂罪,早就頂了。現在站出來說一些模棱兩可的話,含糊不清地演一出姐妹情深的戲碼,不就是擺明了告訴大家,我纔是真兇嗎”
魏應亡一口氣說完,直接扯下了魏梅沁虛假的面具,也扯下了侯門的遮羞布。
根本沒有什麼姐妹情深,不過是互相算計,內鬥而已。
贏了的清清白白,輸了的萬劫不復。
魏應亡垂眸,淡漠的眼裏閃過一絲冷意。她,絕對不會是輸的那個。
她要贏,要一直贏,要把所有負她的人都殺掉,這一切才能結束。
眼下這個魏梅沁,不過只是個開始。
魏梅沁聽完魏應亡的話,立時做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瞳孔微縮,身體後仰,以手捂心,不住地咳着。
原本就瘦弱的身體像是風中的葦葉,搖搖欲墜。
眼淚不值錢地往下落着,魏梅沁的小臉驚惶又蒼白,好像隨時都能咳出一口血來,撒手而去。
“姐姐,我竟不知,你是如此看我”
許久後,魏梅沁才哽咽着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儼然是被魏應亡的冷話傷得體無完膚,痛徹心扉。
“我們梅姐好心替你頂罪,你不知好歹也就算了,竟然還敢反咬一口,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蛇蠍心腸的人”
趙姨娘看準時機,立刻上來猛踩一腳,將魏應亡的罪名落實。
嫡子魏博勇瞬間捏緊了拳頭,雙眼滾圓,怒瞪着魏應亡。
一衆下人雖然不能開口,也都憋着一股氣,只盼着魏應亡早點被治罪。
魏應亡一看氣氛差不多了,也不再耽擱,甩開手照着魏梅沁臉上就是一個大耳光,打得對方嘴角流血,直接撲倒在地上。
“大膽”魏承平一拍桌子,正要治魏應亡的罪,堂下忽然有人高喊。
“老爺夫人,我有罪”
崔廚娘得了魏應亡扇耳光的暗號,立刻大喊着衝進祠堂,“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着溫氏和魏承平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崔廚娘磕得如此用力,以至於當她再次擡起頭,血都順着額頭流了下來。
溫氏不由得蹙眉問道:“你這是作甚”新書包網 .51aslz.
“回夫人的話,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不敢奢求老爺夫人原諒,只想將事實全部說出來,省得老爺夫人遭了歹人的矇蔽。”
“講”魏承平冷聲道,言語中怒意蓬勃。
崔廚娘說到這,魏蘭芝十分喫驚,“有這回事”
崔廚娘點點頭,繼續說道:“打翻食盒的就是梅沁小姐的貼身丫鬟紅梅。當時我急得抄起食盒就要往回跑,紅梅卻死命地拉住我,一會兒要賠我飯菜錢,一會兒要給我換個食盒,一會兒又說我把她衣服弄髒了,最後還是我力氣大,一把推開她,這才趕回了廚房。”
“剛一進廚房,我就看見梅沁小姐在攪合着鍋裏的飯菜。梅沁小姐發現我回來了,驚得差點把勺子扔了,又慌忙拽了拽袖子,將什麼東西藏了起來。我當時心裏有點疑惑,但一想到梅沁小姐素來心地善良,只覺得她是怕飯菜糊了,特意來幫我的。便道了謝,趕緊從鍋裏盛了些,送給太子了。”
崔廚娘緩緩說完一切,忽然以袖掩面,老淚縱橫。
“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若是當時奴婢走路躲開了紅梅,若是盛飯時多個心眼,太子就絕不會在咱們侯府遭到那樣不恥的事都是老奴無能,纔給侯府釀下滔天大禍求老爺夫人打死我吧”
崔廚娘說完,直接長跪不起,這是一心求死了。
溫氏給身邊嬤嬤遞了個眼色,嬤嬤立刻上前將崔廚娘扶了起來。
“我問你,你能否確定當時魏梅沁是去下i藥的”溫氏一臉肅然,直盯着崔廚娘。
“回夫人的話,我本來不確定。可後來魏梅沁小姐無緣無故送了我一對成色上好的玉鐲子。”
崔廚娘說着,將鐲子掏了出來,遞給溫氏。
“這不正是去年梅沁妹妹及笄時,娘你賞的那對鐲子我記得當時梅沁妹妹可是寶貝得很。”
魏蘭芝忽然插話道,短暫的驚訝過後,臉色登時陰沉了許多。
原來是魏梅沁叫丫鬟打翻食盒拖延時間,自己去飯菜裏下了春i藥。事後怕被揭發,又用鐲子收買廚娘,還串通了來福嫁禍魏應亡。
“你還真是不簡單啊”
魏蘭芝盯着魏梅沁,陰惻惻地說道。
“蘭芝姐姐我沒有,你相信我”魏梅沁趕緊辯解道,一邊往魏蘭芝身邊爬,想要抱住對方的腿。
魏蘭芝一腳將魏梅沁踹翻在地。
“再碰我一下,我就剁了你的手。”
“蘭姐”溫氏提高了聲音,警告地瞪了蘭芝一眼。
堂堂高門貴女,怎麼能說出這樣陰狠的話,還當着這麼多人
魏蘭芝得到了警告,雖然仍是憤憤不平,也只能生生閉嘴。
“梅姐是冤枉的,梅姐的那對鐲子,早在一個月前就被人偷了我們不想因爲這點微末小事擾了老爺夫人的清淨,也就一直忍着沒說。”
趙姨娘見狀不妙,趕緊出來攪和。
“誰知這賊人如此窮兇極惡,偷了梅姐的鐲子不說,竟還一心要置梅姐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