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不排除太子是在等待更好的時機,一舉殺了自己。
所以魏應亡並沒有掉以輕心,回到漱玉院之後也在暗暗籌謀着該如何發展自己的力量,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與太子抗衡。
一個平陽侯府對太子來說根本不算什麼,魏應亡要想活,唯有兩條路可選。
民心,或者帝心。
帝心難測,不若民心易得。
但以魏應亡目前這兩個莊子的人力與財物才說,想要得民心,猶如癡人說夢。
魏應亡微微嘆了口氣,有些沮喪地喝了三大碗八寶粥,心情這才微微好了些。
晚間難得有幾分涼意,王嬤嬤便帶着平兒在院子裏多活動活動筋骨,跟着魏應亡學着打拳練劍,既是強身健體,也存了幾分日後守護魏應亡的心思。
魏應亡也算是親切,手把手地教着平兒,溫聲軟語,比外面那些武教頭不知好上多少倍。
紅影也在院子裏撲撲流螢,這四方的小院倒顯得分外熱鬧。
忽然一團水盆大小的黑雲襲來,帶着劇烈的“嗡嗡”聲,徑直衝進漱玉院裏
“是殺人蜂都躲起來”
魏應亡即刻喊道,抱起平兒就往屋裏扔。紅影早得了魏應亡的提醒,飛快地奔進屋中的櫃子裏。
看着平兒和紅影全部安全躲了起來,再無危險,魏應亡也便放心起來,當即和王嬤嬤對視了一眼,將自己身上的荷包扔到王嬤嬤身邊,引着羣蜂追逐自己
殺人蜂速度極快,只是幾步之間,就已經要追到魏應亡身前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魏應亡飛快打開那個早就準備好的箱子,一閃身,一頭扎進院內的大水缸裏。
蜂羣躲閃不及,“砰砰砰”盡數撞進箱子裏,被趕過來的王嬤嬤合上蓋子,落了鎖,死死地困在裏面。
而有些僥倖沒有進入到箱中的殺人蜂也因爲王嬤嬤身上荷包的緣故,急速飛離了嬤嬤,衝向魏應亡故意伸在水外的手上。
魏應亡急速收回手,幾個殺人蜂便一頭扎進水裏,撲騰了幾下,便也失了力氣,被王嬤嬤用網子兜出來,裝進另外的一個小罐子裏了。
就這樣,一羣來勢洶洶的殺人蜂被盡數關了起來。
魏應亡溼漉漉地從水缸裏出來,吸了長長的一口氣,這才邁步向房內走去。
紅影趕緊燒了熱水供魏應亡沐浴,等到魏應亡收拾停當,已經入夜了。
魏應亡將殺人蜂的罐子裝好了,趁着夜晚喊醒了鄭二敢,一同趕往齊璟的荒宅中。
不知是否在等魏應亡,今日夜已深了,可李唁尚未就寢。
“可有什麼辦法,能夠追蹤到這養蜂之人”
魏應亡關注的地方全在這殺人蜂上,一時間也沒有注意到李唁的異常。
李唁點點頭,“好說。”
他當即取了一隻殺人蜂,在它身上細細塗了一種粉末,又喂殺人蜂吃了兩條蠕蟲,便將那蜂放了。
那殺人蜂已是喫飽喝足,又落了單,攻擊性倒是大不如前,只是圍着幾人轉了兩圈,便振翅高飛,很快隱沒在夜色之中。33小說 .33xs
“去吧。”
李唁輕輕撫了撫鸚鵡的羽毛,將手臂舉高,那鸚鵡便飛入了夜幕之中。
魏應亡看得有些驚奇,沒想到李唁竟然有這麼多花招,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奇才
李唁被魏應亡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用摺扇略略擋了半分臉,指着前面說:“咱們也跟上吧。殺人蜂雖然厲害,但畢竟只是個蟲子,飛不了太遠,想必很快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對方了。”
“只是還是要防備着些,不要進了敵人的陷阱。”
李唁說到這裏,神色有些肅然,他有心要找到那套水火不侵,刀槍不入的衣衫,卻被魏應亡攔住了。
“無妨,今日咱們只是去探一探,若有危險,及時撤退便是。”
魏應亡拍了拍李唁送的荷包,手握清冷長劍,笑着說道。
李唁微微一怔,只覺得漫天月華盈盈,皎潔流華,可魏應亡這一笑,卻勝過月光萬分。
“走啦~”
魏應亡已然走出幾步,看到李唁還愣在當地,便回頭喊了他一聲。
“來了”
李唁脣角上揚,露出一個和暖的笑容,快步跟上魏應亡。
那模樣,彷彿兩個人要去踏青,賞花,而不是半夜去探敵人的虛實。
二人一路跟着白鸚鵡,便來到郊外一處花田。那花田是隱沒在山谷之中,四面羣山環繞,空氣不通,暑氣難消,酷熱異常。
魏應亡才進去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已經熱得汗流浹背。
這氣溫尋常人根本受不住,是以人跡罕至,鳥雀蟲鳴分外嘈雜熱鬧,幾乎成了蟲兒的天堂。
況且那殺人蜂原本就生活在南方極熱之地,如今到了這個地方,倒是再合適不過。
二人走了幾步,魏應亡便低下頭來細細查看起來。
她用長劍折射着月光,將地面照得清楚仔細,一排清晰的腳印便出現在眼前。
“一個人,進去又出來了。來的時候帶的東西很多,腳印陷入泥裏更深,走的時候輕裝簡行,腳印清淺,而且更爲隨意。”
魏應亡將自己推論的東西說出來,李唁也跟着點點頭,又補充了兩句。
“時間應該是在下雨的當天。這裏酷熱難耐,雨水蒸騰,不易消散。所以如果有雨,泥土便會泥濘萬分,這才能落下腳印。最近一次下雨,應當是五天前。”
魏應亡點點頭,對於此行心中大概有了底。
應該是五天前,太子或者溫氏的人帶着很沉的財物來過這裏,請對方放出殺人蜂害自己。而那人顯然是答應了,所以留下腳印的這個人心事達成,步伐就隨意了許多。
既然只有一個人來過,且鳥蟲之聲聒噪,就說明這裏沒有埋伏。
是以魏應亡和李唁對視了一下,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十拿九穩。
“走吧,咱們把這個養蜂人抓回去,使喚他釀蜂蜜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