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山河表裏追妻路 >第252章 賀洪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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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同城。

    整座城東西環山,南方是一馬平川,北邊與匈奴隔着一座年久失修的長城。

    宣同城之後,直到京都,再無險可守,可以說這座城是整個大周的門戶,肩負着守衛大周的絕對要務。

    大周開國之初,便是在這裏起家,也是在這裏建都。

    後來疆域不斷擴張,爲了處理公文方便,便將都城向南移了移。

    按說宣同城也是煊赫過的,可呈現在魏應亡眼前的這座城池,和現如今紅磚綠瓦,氣度恢弘的都城卻大相徑庭,一點也聯繫不上。

    魏應亡眼前的宣同城滿是破落的灰色城牆,磚塊參差不齊,隨意地凹進去,凸出來。

    城內也是一副破落景象。

    大雪沒過小腿,到處都是被壓塌了房子,無處可去的流民。

    他們裏三層外三層,將所有厚衣服都穿在身上不說,有的還裹着被子。

    但有些家境更貧寒些的,就只能穿着單衣,試圖找個房檐背風。

    沒有遭災的人家全都緊閉門戶,躲在家裏,任憑那些流民如何敲門,也絕不迴應一下。

    其實也不怪他們鎖門,街上此刻就有好幾個人合夥搶一個人的被子,更有甚者,甚至拿着刀要搶別人的衣服。

    魏應亡給鄭二敢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將那人的刀子奪了。

    繼續往前走,便看見有幾個官差推着小推車,步履緩慢地向前走着。

    魏應亡有些好奇地朝着那小車看了一眼。

    這一眼,幾乎就將她釘在原地。

    那一小推車上推着的不是別的,正是凍死者的屍體,一具屍體摞在另一具屍體上,層層疊疊,那麼小的一個小推車,足足摞了有七八具屍體

    魏應亡的腳步微動,跟着那小推車一路走着,來到了一處空地。

    那裏,一具具屍體赫然堆成了一個巨大的山丘

    推車的兵丁木然地走到屍山旁邊,將小推車往那裏一擡,車上的屍體便骨碌碌地滾落在地。

    包括魏應亡在內的所有人都被眼前這一幕震撼到了。

    衆人的心裏俱是一陣茫然,無助地望着魏應亡。

    如果發生災害的是京都呢如果塌了房子的是自己呢

    那如今凍死在這裏的,會不會是自己會不會是自己的妻兒

    衆人心裏泛起一陣陣的後怕,他們的心在一刻,彷彿和天寒地凍,寒風凜冽的宣同城融爲了一體。

    冷。

    除了冷,更多的是心寒。

    “走去買木板,買鍋,蓋房子,施粥”

    魏應亡沉穩有力的聲音如同一陣驚雷,劈開人們心中的寒冷與後怕,跟她一起來的家丁們都行動起來。

    仍舊是五人一組,有的去買木板,有的去招募工人,有的去買鍋,買糧。

    很快,整條街上所有無處可去的人幾乎都來了。

    有些是青壯年,還有一些,是抱着孩子的母親,是力氣薄弱的老人,魏應亡盡數收下了。

    “青壯年去蓋房子,老人和女人熬粥。”

    魏應亡極快地安排了任務,可去買木板和糧食的人卻一個個紅着臉回來了。

    有的甚至連眼圈都紅了。

    他們手裏空空,顯然是什麼都沒有買到。

    “怎麼回事城裏沒有木板了嗎”

    魏應亡隱約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出言問道。

    三十幾個青年小子,此時一個個都低着頭,一句話也不說。

    “到底怎麼了,說話”

    魏應亡也跟着緊張起來,聲音也不自覺地拔高了。

    “害所有商戶的木板和糧食都被官府收繳了,整個宣同城,一粒米也買不到”

    一個年紀稍微大點的家丁氣憤地說道,一衆家丁都露出惱恨的神情。

    “都是我們無能不能爲小姐分憂”

    不知是誰攥緊了拳頭說道,家丁們一個個咬住了下脣,臉上寫滿了不甘。

    魏應亡立刻就意識到事情難辦了。

    “你們先去山裏砍樹,你們去聯繫木匠,你們去找幾個大戶,租下他們的宅子,供咱們和這些難民今晚擠一擠。”

    安排好這些之後,魏應亡去了宣同城最有名的衣裳店,買了一身富麗堂皇,非富即貴的衣服換上了。

    戴上她的銀質面具,繫上齊璟送的披風,魏應亡直奔宣同城的知府大堂。

    “什麼人”

    守門的兵丁十分兇悍,將兩杆紅纓槍交叉成十字,擋住魏應亡的去路,厲聲喝問道。

    魏應亡傲慢地擡起頭,連看也不看這兩個兵,直接一腳一個,將人踹倒在地,大步向前進。

    守在裏間的四個親兵見有人硬闖,當即拔出刀來,衝着魏應亡就砍過來

    魏應亡甚至沒有動手,只是微微側身,便躲過了那幾把刀,還是老辦法,一人一腳,將人踹飛出去。

    若是平時,魏應亡或許不會這麼粗魯,但在見到外面那麼多死人之後,她的心頭也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燒着。

    這股怒火在她的心中反覆衝撞着,讓她迫切地想要做些什麼。

    所以魏應亡就闖進了知府大堂。

    賀洪章正穿着一身便服,坐在屏風後面,聽見魏應亡進來,也沒有起身,只是懶懶地靠在了椅子上。

    “擅闖知府大堂,罪當如何”

    賀洪章的身邊擺着三個炭火盆,裏面燃着的都是上等的銀絲碳。這種碳燒時並不起煙不說,還隱隱有一種暗香傳來,是以花費也十分貴,每斤要五十兩銀子。

    而這如此貴重的銀絲碳,此刻就像大白菜一樣擺在賀洪章的腳邊。

    他身上的那身衣服看起來只是尋常的黑色錦緞,但仔細看去,錦緞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一隻白鶴凌空而起的圖案若隱若現。

    這是百金一匹的浮光錦。

    皇上宮中也不過十數匹,而今竟然穿在這一個三品欽差的身上。

    魏應亡心頭的怒火更甚,但當她的目光對上賀洪章懶散又透着慧黠的目光時,她便立刻冷靜了。

    眼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多年前就名滿京都的神童賀洪章。

    早在二十多年前,此人就拜入了李相的門下,由李相一手培養調教,歷練直今。

    此人攻於心術,精通權謀,心機深沉,心思叵測。

    李相能夠縱橫官場多年,賀洪章功不可沒。

    如果說之前的殺手們是李相的一羣狗,那賀洪章就是李相手裏一把劍。

    鋒利無比,所到之處,必有血光。

    魏應亡靜靜地佇立在當地,眸光直視着賀洪章,眼裏的鋒芒盡數斂去,化爲一片淡漠。

    恨意,從眼裏一點點埋進心底。

    魏應亡清晰地記得眼前人的面容。

    因爲他同時還是華陰公主最寵愛的面首。

    如果不是他早有賢妻,這駙馬的身份如何輪得上姚順意

    不過最讓魏應亡憤恨的是,前世此人也曾爲華陰出過諸多主意。

    關於如何折磨自己的主意。山河表裏追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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