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陣”
魏應亡厲聲喊到,仍然用的是齊璟的那個陣法,同時又加入了她自己的辦法。
那就是陷阱
賀洪章的人衝過來,魏應亡便帶着人向後撤去。
那些人以爲魏應亡她們害怕了,便衝得更猛,誰知直接衝進了早就埋伏好的陷阱裏
“拉”
魏應亡高聲喊道,原本擋在地面的木板頃刻間便被抽走,賀洪章的人立刻掉進陷阱裏
而陷阱裏,堆滿了百里紅召喚的毒蛇
那些人的慘叫一聲又一聲,不斷地傳過來,還有一些想要踩着同伴的屍體爬上來的,也被早就守在外面的百姓一鏟子戳中了手,生生墜落進洞裏,成爲毒蛇的美餐。
衝在最前面的親兵就這樣死去,賀洪章氣惱不已,看着魏應亡的眼神越發陰毒。
“誰殺了她,賞黃金百兩”
賀洪章指着魏應亡喊道。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果然,原本還有些害怕的親兵此刻不要命了一般,紛紛從土坑旁的狹小過道里涌過來
所有人的目標都只有一個,就是魏應亡
“大周的百姓聽着我要殺的人,只有她一個你們現在立刻放下武器,跪在地上投降,我不會殺你們,可汗也不會殺你們往後你們該種地的種地,該走商的走商,沒有任何影響”
賀洪章一面派出人殺魏應亡,一面高聲勸降道。
大周的百姓有的開始動搖了,猶豫地看着身旁的人,似乎在徵求意見。
這時,站在賀洪章那邊,原本守着北城的士兵也朝着魏應亡這邊的百姓揮揮手。
“他說的是真的我們已經發了祿米,得了軍餉今晚還有肉喫咧”
這話一出,大周的百姓更加猶豫了。
有些人已經生了投降的想法,只是礙於身邊都是保護自己的血羽衛,不敢貿然走出去。
魏應亡也絕對不會讓他們走出去。
“你們的房子是誰燒的你們的家人是誰殺的如今他說幾句好話,你們就信了是嗎”
魏應亡高聲喝問道,百姓們頓時如醍醐灌頂一般,慌忙握緊了手裏的武器,看向賀洪章時,眼裏也變成了滿滿的恨意。
好好的房子被匈奴人燒了。
親人死在匈奴人的刀尖之下。
眼前的男人卻給匈奴人辦事
“殺了他爲親人報仇”
不知是誰高聲喊道,百姓們的鬥志也涌了上來,就算是腿腳不利索,就算是瘦弱無力,也要和這些人血戰到底
有了這種覺悟,一切就變得簡單了許多。
“扔牛糞”
魏應亡指揮道,百姓們便從身旁的袋子裏拿出曬乾的牛糞,紛紛使勁地朝着對面砸了過去
“放火”
魏應亡繼續喊道,鬥星移和鄭二敢不再與衝過來的叛軍纏鬥,而是掏出懷裏的火摺子,精準地扔到兩旁的小路上。
“轟”
有了幹牛糞的加持,火勢瞬間成了燎原之勢,將叛軍與衝過來殺魏應亡的士兵們分隔開來。
於是毫無疑問的,這些衝到最前面的,再一次成爲了甕中之鱉,死在血羽衛的刀下。
眼看着兩撥進攻盡數被挫敗,賀洪章十分惱怒。
怎麼會
“奇技淫巧呸”
賀洪章氣得破口大罵道,暗暗給部下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們繞到後面,包抄魏應亡。
手下立刻帶着站在最後面的那些親兵,偷偷繞道離開。
魏應亡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因爲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風上。
起風了。
是朝着賀洪章那邊去的。
“灑油”
魏應亡當機立斷,漫天的油像雨一般,順着風飛到火裏,又帶着火,直接燒到對面。
賀洪章的隊伍很快被大火糾纏上,人們不斷地在地上打着滾,掙扎着,發出痛苦的哀嚎。
無數的親兵在拼命向後跑着,但是哪裏跑得過風呢
風帶着火,像是無孔不入的惡鬼,很快抓住了那些倒黴的士兵。
而僥倖活下來的,也早已經跑出了全身的冷汗。
賀洪章被兩個親兵架着,一通狂跑之後,也是覺得渾身發軟,一股劫後餘生的慶幸還沒來得及升上來,就被又一次失敗的羞恥感深深地打敗了。
可惡
他的眸光中充滿了憤恨。
魏應亡必須死
她不死,死的就會是自己
賀洪章惡狠狠地想着,但此刻他環顧身邊,那些一直跟着自己的親兵由於一波波的失敗,已經傷亡慘重。
而站在最後面,僥倖活下來的那些人,大多是宣同本城的士兵。
賀洪章無法調動他們。
“該死”
就在賀洪章還在想着要怎麼才能殺死魏應亡時,齊璟的隊伍已經將匈奴人趕出了北城門,帶着剩下的百姓們歡呼雀躍地回來了。
賀洪章聽見大周百姓的歡呼聲,心知不妙,匆忙準備逃跑,誰知卻被身後的宣同城士兵團團圍住了。
“哪裏去”
守城的一個百戶高聲問道。
他可是眼睜睜看着賀洪章出賣宣同城,害得他的兄弟們一個個都死在城門上的。
此刻見有機會報仇,哪裏能容賀洪章逃跑
而原本一直護着賀洪章的親兵們早已死傷慘重,此刻自知寡不敵衆,更知道再跟着賀洪章,一條路走到黑,便是謀逆的大罪。
當下也紛紛放下武器,壓着賀洪章,來到齊璟的面前。
自此,宣同城城內守衛戰大捷。
齊璟派血羽衛連夜修補了北城門,打開所有府衙倉庫,供被戰亂毀了家的百姓居住。
同時魏應亡以賑災欽差的名義給附近的城郭八百里加急,要求調兵駐紮,堅固城防。
而她和齊璟則暫時駐紮在北城門,以防敵軍偷襲。
賀洪章則被壓到臨時拉來的囚車裏,身上是一百斤重的鐵鏈枷鎖,壓得他動彈不得。
來往的士兵不敢睡覺,連夜進行着修復城牆的工作,而百姓們則卸去了一身的疲憊,昏昏入睡。
夜晚。
魏應亡小憩了一番之後,看見齊璟還守在城門上,便悄悄溜到了關押賀洪章的地方。
賀洪章從欽差大臣,李相最得意的門生,一朝淪爲階下囚,胸中鬱結,看見魏應亡來了,也不予理睬,擺出了一副趾高氣昂的架勢來。山河表裏追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