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你是不是在想戚錦。”
戚寧回來之後一次也未去牢裏看過她,聽說她最近這個月倒是很平靜,再也沒有吵鬧過,但即便如此,戚寧也不想讓這種人出來繼續作惡。
但是她也清楚孃親的心情,血濃於水,更何況過去還是她最寵愛的小女兒,在那種陰暗潮溼的地方待了整整三個多月,再重的懲罰也都過了。
所以戚氏對這個女兒早就寬容,只是知曉戚寧不會輕易放她出來,也一直憋在心中沒有提出來。
“寧兒,我只是想到往年都是我們母女三人團圓在一起,如今想到她一個人還在牢房,天寒地凍的她身子骨又弱,而我們卻在這樣暖氣騰騰的地方享福,我心頭難受。”
李曄見狀也不好多言,只是這些都按照戚寧的意思來做。
戚氏說完之後,伸手抓住戚寧的手,眼眶紅潤帶着請求的表情說道:“寧兒,孃親知曉你這樣做是爲了懲治你妹妹,她的確是作惡多端也罪有應得,但是過去也有孃親的縱容,我也有錯,今日是一年中團圓的日子,你可否就放過你妹妹,讓她出來,再給她最後一個機會。”
戚寧有些爲難,像戚錦這種喪心病狂的人,她即便心頭也有過些不捨,但是也想要讓這些人永遠待在牢房贖罪。
但是看到孃親這副擔憂的樣子,她心頭也有不捨,扭頭看向李曄,想要讓他給自己提些意見。
而李曄只給她迴應了一個相信的笑容,讓她自己來做決定。
戚寧心裏也有了答案,她對着孃親微微笑着,“孃親你說的是,如今戚錦已經受到應有的懲罰,也希望她今後可以改過自新,這也是我給她最後的機會。”
戚氏感激落淚,緊緊抓住戚寧的手:“寧兒,孃親就知曉你最懂事,錦兒出來之後,我會好好把她留在身邊教導。”
“今後就由孃親你來管教,若是不聽話敢再作惡,她就沒有機會。”雖然戚寧是選擇放過她,但是不代表就還能縱容。
戚氏也明白自己這個小女兒做了多少的惡事,也不能再爲她求情,“若是她真的再犯錯,爲孃的第一個不放過她。”
聽到孃親都說出這樣的話,戚寧自然沒話說,馬上就叫人準備,把她接回來。
一個時辰之後,瘦弱又病懨懨的戚錦出現在戚寧母女面前,她面黃肌瘦,頭髮蓬鬆凌亂,身上還發出一陣臭味,完全就像那街邊的乞丐,身上哪裏還有半點大家閨秀的影子。
而戚錦看到孃親之後都似乎有些茫然,好像是在做夢一般,她跪倒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兩人:“我又是在做夢了,看到孃親你醒來,女兒向你磕頭認錯。”
戚寧看她目光呆滯,應該是神志有些不清晰,戚寧嘆了口氣,叫汀蘭準備爲她沐浴更衣,然後再開了藥方,必須要先爲她安神。
這番話才讓戚錦的眼裏出現一絲絲的光芒,她好奇的看着這房間,感受到這裏有炭火的溫度,她好奇的站起來,走到了火爐子旁邊,她突然伸手去撫摸,果然是燙手。
若不是戚寧快一步把她的手給扯出來,極有可能會被燒傷:“你這是在做什麼?”
戚錦回過了一些神,立馬就跪倒在戚寧的腳下,淚流滿面的抱住她的腿,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一個勁的哭。
這大好的元日,就聽到戚錦淒涼的哭聲,弄得這屋子裏的人心情都悲痛起來。
最後戚寧重重呼了口氣,讓汀蘭把她先帶下去洗漱,不願看她這副狼狽的樣子。
戚錦被帶走,戚氏臉上依舊掛着眼淚:“這些都是她的報應,但是看到她這副樣子,想必也是吃盡苦頭,也希望她知錯就改,今後不要再這樣犯錯。”
戚寧這次是最後一次原諒她,若是今後她還敢爲非作歹傷害人的話,那她只有死路一條。
“孃親放心,我相信經過了這些事情之後,她也不敢再犯。”看到她剛纔悔恨的眼淚,想必也真的知道錯,至少是短暫時間內是不敢出什麼幺蛾子。
戚氏在房間等候戚錦,而戚寧還要和李曄去祭祖不能陪伴,李曄在祠堂門口等候,如今家族中沒有長輩,只能是李曄親手來操辦。
“寧兒,情況如何,都辦妥了嗎?”
戚寧拉着他手,臉上有些愧疚,原本很多事情是需要她這個新媳婦來操辦,因爲孃親的事情,她只能是把這些事情都丟給李曄。
“如今有些神志不清,我開了些藥,過陣子就會好起來,只是耽擱了夫君的祭祖,我心裏有愧。”
李曄揉着她臉,笑容滿面的帶着她進入祠堂:“你我夫妻之間何須說這樣客套的話,再說了你的家人也是我的,我看得出岳母很是擔憂戚錦,讓她出來也算是一件善事,你也別擔心得太多。”
“只願今後她可以好好做人,不要再害人就夠了。”
“若是真的再犯錯,那就再把她關起來,總之只要是再敢傷害你,我絕對不會手軟。”
若不是看在戚寧的份上,這個戚錦都不知道會死多少次。
“夫君,今日是大好的團圓日子,我們就不要說那些掃興的話,開開心心度過。”
“寧兒說的極是,你在我身邊的每一天,我都開心。”
戚寧心滿意足,兩人十指相扣來到先祖面前,李曄看着爹孃的牌位,祈禱兩人在天有靈,保佑自己今日掌控大權,纔有能力保護着靖南王府的人。
而戚寧在爹孃面前起誓,今後不管艱難險阻,都會對李曄不離不棄,讓二老放心。
夫妻兩人心頭祈禱的,都是爲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