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睡着了。”
沈青雲意識朦朧甦醒之初，意識到自己睡着了，心裏咯噔一下，猛然驚醒，身軀陡然挺坐起來，然後……
“哎呀！”
“啊！”
兩聲叫痛同時在洞府內響起，沈青雲捂着額頭，徹底清醒了。
“嘶…誰啊！？”或許是因爲起牀氣，沈青雲聲音帶上幾分怒意，不過他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
“靠，是我！”
沈欽楓捂着鼻樑，他只是因爲見沈青雲醒了，所以過來挨着看看，沒想到這個沒良心的，招呼都不打一聲，直接起來。
你頭疼，我還鼻子痛呢！
沈青雲咧嘴，擡頭望着他，“是你啊。”
“白瞎我幫你看門！”
沈欽楓擡手看了眼，靠，見紅了！這頭是真鐵啊。
沒毛病，老鐵。
“是嗎？”
沈青雲揉着頭，用靈力驅散痛覺，腦海裏回憶自己回到洞府之後發生的事情。
“是啊，我似乎沒開啓禁制。”沈青雲想起自己因爲喝了酒，回來似乎倒頭就睡，門都沒關。
“自信點，把似乎去了。”
沈欽楓仰着頭，聲音聽着有鼻塞起來的感覺，又看了下，沒流血了，這才把頭低下來。
“幸虧我跟着來看看，不然你這洞府被人搬空了都不知道！”
沈欽楓帶着濃濃的幽怨，說着他目光看着洞府，神色不加掩飾的嫌棄，“不過你這洞府，什麼都沒有，怕是也沒人看得上。”
“話又說回來了。”
沈欽楓的神色突然一變，賊兮兮的看着他，意味深長的笑着道：“那個‘月’，是誰啊？”
“轟！”
沈青雲身軀一顫，腦海裏轟的一聲，一片空白，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他就要脫口而出，但理智提前戰勝了自我，話到口中生生被吞了回去。
“什麼月？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沈青雲努力不讓視線與之交匯，只能低下頭，裝傻糊弄。
“裝傻？”
沈欽楓帶着看破一切的笑容，“我可是都聽見了，光是昨夜，你叫月這個字，就不下於十次。”
“月，我想你，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咦~好柔情，好依戀呢！”
沈欽楓抱着自己，做出一副沉醉的模樣，這樣子，要有多欠揍，就有多欠。
“所以說，這個人到底是誰？”沈欽楓衝他擠眼。
“與你無關。”
沈青雲神色微冷，大意了，似乎是因爲喝了酒，才導致自己卸下了所有防備。
而且……自己夢到了她……
可惡！
沈青雲雙手攥緊。
“說說嘛！”
沈欽楓一臉八卦，“事關重大，必須八卦，更何況還是老弟動凡心了，我也想知道，什麼樣的女人，能把你這種傢伙迷得神魂顛倒。”
“好好說話，什麼叫我這種傢伙！”
沈青雲送了他個大白眼，我怎麼了我？再說了，能把我迷住的女人，豈能簡單？
“嘖嘖，說你還別不服，老是一副神神祕祕的樣子，說你是個法則境吧，種種能力讓我們都不禁歎服，驚顫。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這就是我對你最深印象，因爲你什麼時候都太淡定了。”
“對，神，早已經跟我們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了。”
“世間極少有能讓你感興趣的，女人肯定也在其中。”
“我想想，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女人，只會影響你拔劍的速度？”
沈青雲聞言，一陣無語，說你說得對吧，你又是在滿口胡言，但基本都說到點子上了。
他們，的確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
而女人，他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裝下一個人的名字。而現在，他的心已經被佔滿了。
見沈青雲不說話，沈欽楓一屁股坐在旁邊，撞撞他的肩膀，“說嘛，到底是誰，連你的凡心都能拂動。”
說完，他看到沈青雲的臉色變得柔和，溫柔似水，彷彿在回憶非常美好的事情。
“我的心，曾爲她而跳動。”
沉靜良久，沈青雲終於開口，神情彷彿在緬懷，“不過，我的心，已經停止跳動。”
“所以，可以別問了嗎？”
迎上沈青雲那幾分悲涼，幾分柔和，還有幾分莫名情緒的眼神，沈欽楓心臟猛烈跳動了一下，在這一瞬間，他明白了。
“抱歉…”他低下頭，不知爲何，他竟有濃烈的愧疚，是因爲自己的追問麼？
大概吧。
如果不是自己撕開他的傷口，便也不會這樣了，現在自己卻無法給予任何幫助，只能讓沈青雲自己蜷縮在角落，獨自舔舐被撕裂的傷口。
“沒事。”
沈青雲搖搖頭，並不在意，只是埋藏在心裏的一角被掀開了而已，他還沒有脆弱到這點事情都無法接受的程度。
場面，又一度陷入沉寂之中，空氣裏瀰漫着一種名叫尷尬的氣息。
沈欽楓雙手在大腿上反覆摩擦，幾次想要開口，但最後卻又閉上嘴巴。
“那個……老弟，我就先走了。”撓着頭，沈欽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留下來也是徒增尷尬。
“嗯，好。”沈青雲也沒有要留他的意思。
沈欽楓頓時如獲大赦，連忙走了，不過走出洞府，他又回過頭，喊道：“那個，老弟，記得把禁制開啓。”
看着沈欽楓真的走了，沈青雲搖了搖頭，拂袖一揮，洞口上的禁制立即啓動。
沈青雲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鎮天戟，你說是不是我執念太深了？”
“這個……”
身體裏，響起鎮天戟那稚嫩的聲音，它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畢竟它知道得不少。執念要是不深，那是不可能的，畢竟那可是連它都喜歡得緊的女主人。
“無妨，大膽說出便是。”
感覺到鎮天戟似是有所顧忌，沈青雲大膽鼓勵。
“主人，我覺得不能稱之爲執念，我們雖然看到女主人身化道法，但這並不能代表她真的消失了呀！”
鎮天戟逐字逐句，無比鄭重的道：“所以我覺得，這並不是執念，而是女主人一直活在主人的心中！”
“活在我心裏……”
沈青雲重複了剛纔鎮天戟的話，反覆琢磨，眼底陡然掠過一抹亮光，“你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