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確實是最輕的懲罰了,而一旦陳姝芸被逐出仰煞宮,長老閣就能讓她再沒有機會說出那天晚上的事情。
聽聞大長老的話,靈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大長老說的對,姝芸還是太單純了。”
沈傲聽了,有些好笑的道:“喂,別把我說得跟一個專門誘騙小姑娘的怪叔叔好不好,我這次外出是真的辦正事去了。”
“正事”靈愫嘴角抽了抽,真搞不明白他一個剛剛上位的新任魔主,能有什麼正事需要他外出去辦的。
三長老又往前走了兩步,從上而下的俯視着沈傲,毫不掩飾眼中的鄙夷神情:“魔主日後有什麼正事,還是交給我們這些長老們去辦吧,魔界危險,絕不是一個沒有修爲的凡人可以閒逛的地方。
當然,如果魔主所說的狩獵野豬野兔什麼的是正事,那我們長老閣也只能表示愛莫能助了”
沈傲聽聞,笑着點了點頭,道:“有三長老這句話,本魔主很欣慰,那以後再有這樣的正事,就交給三長老去辦吧”
三長老嘴角一撇,冷笑道:“悉聽尊便,但打魚摸蝦這種事,老夫實在幹不來,還請魔主見諒。”
聞着這大殿前的火藥味越來越濃,客房裏的炎空也終於按耐不住看熱鬧的心思了,抓了一把甜品和瓜子,靠在窗臺上津津有味的看起來,嘴角滿是喜悅。
上午還在爲難她的人下午就被人爲難了,看着還真是解氣。
“要是能打起來最好,雖然不可能,但是真的好想看到有人教訓這個沒有修爲的狂妄小子啊不就是撿了個魔主當嗎有什麼好神氣的”
炎空一邊磕着瓜子,一邊這麼想着,瓜子殼都掉在了胸前的衣服上
靈愫聽着三長老和沈傲之間的對話,也覺得氣氛開始不對了,於是正待沈傲剛要開口再說什麼的時候,及時打斷了他:
“行了,你這次私自外出沒出什麼岔子就好,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能踏出金魔谷半步。我雖是魔使,卻也是老魔主的妹妹,算作你的長輩也沒有問題,以後關於金魔谷的規矩,就由我來親自教你。”
沈傲看着靈愫一句一句的說出這話,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當前世的記憶與此刻融合,真的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溫暖。
靈愫當然不知道沈傲腦海裏在想些什麼,她的目光掃過拜首在地的陳姝芸後,又道:“姝芸,這次我暫且不罰你。不過,以後你也不必在仰煞宮照料魔主了,我會另外安排的。”
陳姝芸擡頭看了一眼靈愫,但終究還是什麼也不敢多說,只是低頭道:“謝魔使。”
“行了,你退下吧。”
“弟子遵命。”
陳姝芸說完,再次拜下身去,隨後,她起身看着沈傲,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後,神情失落的往宮門外走去。
“等等。”
不過,她剛剛走出幾步,沈傲的聲音就讓她停了下來。
靈愫看着沈傲,有些不耐煩的問道:“你還有什麼事”
靈愫的眉頭狠狠挑了兩下,顯然對沈傲已經相當不滿了。
也是,明知道身後那幾位長老都在等着看笑話,還有客房那邊的炎空也是,可他爲什麼非得當着這些人的面讓自己難堪,究竟圖的什麼
靈愫對沈傲的奇怪行爲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在心裏暗歎一句道:
“罷了,若他真的如此不顧及魔主顏面,那這位置也不能讓他久坐”
果然,三長老在聽聞沈傲的話後,立馬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搖頭道:“行吧,既然魔主一直唸叨着剛剛捕獲的獵物,那想必也是什麼了不得的奇珍異獸,就讓我等開開眼界吧”
靈愫剛想讓沈傲回大殿去,別再提這件事了,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另一道銀鈴般的笑聲打斷了:
“哈哈哈,我也要看看到底是什麼奇珍異獸,竟值得金魔谷的魔主親自出馬不過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是用刀把它劈死的呢,還是用弓箭把它射死的呢還是你的那個弟子直接用法術轟殺的呢”
說這話的,當然是炎空了,她此刻正一步一跳的往這邊跑過來,說是好奇,其實根本就是得意。
沈傲看了看這個來自炎魔教的單純少女,只是輕輕笑了笑,根本就沒有要搭理她的打算。
那點小心思,他閉着眼睛就能看穿。
沈傲對陳姝芸點了點頭道:“把那傢伙放出來吧。”
陳姝芸遲疑了一下後,道:“現在就放出來嗎這裏是不是地方太小了”
地方太小了
看熱鬧的三長老和炎空同時笑出了聲。
這仰煞宮內的場地雖說不大,但長寬也有數十丈,難道連一頭野獸都安置不下嗎
真是可笑。
靈愫聽聞這話,卻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
因爲她知道,陳姝芸極少說假話。
那麼沈傲並沒有誇大其詞
可他一個凡人,又能獵獲到什麼像樣的獵物呢
沈傲笑着搖搖頭,對陳姝芸道:“沒事,放出來吧。”
“嗯,弟子領命。”
說完,陳姝芸取出沈傲給她的銀紗瓶,然後很熟練的開始施展脈訣。
“這是銀紗瓶”
三長老剛看到這一幕,就已經覺得不對了,他雖然知道易丞天已死,但並不知道銀紗瓶竟然在沈傲手中。
只不過,大長老和二長老目光平靜,似乎對這些一點也不意外。
下一刻,銀紗瓶懸空而起,一道道金光從瓶口處灑落,隨即,強風驟起,飛沙走石,讓人根本睜不開眼。
片刻後,風平浪靜,視野慢慢恢復了清晰,只見一條百餘丈長的巨蟒邪獸盤踞在了整座仰煞宮的樓閣亭臺上,場面駭人。
而剛纔陳姝芸的擔憂,也的確是有道理的,這裏的位置太小了,巨大的蟒蛇腦袋已經擱到了石階上,足有老樹那麼粗的尾巴也搭到了宮牆之外。
看着眼前這頭比整座仰煞宮還要巨大的邪獸,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三長老和炎空二人,更是當場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