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兒身上的盅毒,可是你下的?”他定定地望着她,希望她說不是她,是他錯怪她了。
可是,成皇后非但沒有反駁,反倒還低低地笑了起來,因爲笑得太過暢快,牽扯着喉嚨發癢,劇烈地咳嗽起來。
宗鎮南的心迅速下沉,再也沒有了一絲溫度。
他眸中充了血,冷聲質問她,“證兒也是你的兒子,你爲何如此狠心!”
成皇后終於止住了咳嗽,喘着粗氣瞪他,“狠心?呵呵,比起你對我的狠來,這才哪到哪,想當初,宗樹典強-暴我的時候你在哪裏?那個畜牲知道宗匠是你兒子的時候,當着後宮嬪妃的面凌-辱我的時候你在哪裏?他將我扔進閻人房裏受盡折磨的時候你又在哪裏!我爲了你受盡折磨,你卻只是眼睜睜地看着,無動於衷,現在又反過來說我狠?!”
她越說越激動,噗地噴出一口血來。
她習以爲常般,擡手雲淡風輕地擦乾淨了嘴角,笑得有些諷刺,“我今日落得這般田地,還不都是拜你所賜?”
宗鎮南知道她這些年受了很多苦,可是,虎毒不食子,就算她恨毒了他,也沒必要將仇恨轉嫁到孩子身上!
他道:“宗樹典已經死了,朕也已經將知曉那些事的人全都殺了,從今往後,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人敢折辱你,朕要你重新做回我的妻子,是你自己不肯接旨的。”
“都殺了,我身上的痕跡就能抹掉嗎?!”成皇后嘆了一聲,眼中最後一縷光彩也黯淡了下去,剩下的只是認命,“我都是將死的人了,做回你的妻子又能如何?榮華富貴,權利地位,不過都是些過眼雲煙罷了。”
成皇后沉沉地笑了聲,“可憐的證兒,我也愛他啊,我活着的時候不能擺到檯面上疼他,寵他,便只能讓他跟我到陰間去,再好好補償他了。”
“你!”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把解藥拿來!”
雖然龍玄音承諾會治療證兒,但他也不敢保證她真的能治好,能拿到解藥纔是再保險不過的了。
“嗜睡盅,無解。”成皇后疲憊地閉上了眼睛,不再多說半個字。
出了冷宮,宗鎮南便聽到身後傳出侍女的哭聲,驚慌而又悲切,驚飛了躲在荒草中的一羣麻雀。
夢瑤,還是去了。
他心底裏的那個位置,真正的空了。
翌日,龍玄音應諾進宮爲宗證太子驅盅,她來時看到宗證已經醒了,正倚靠在牀頭喝藥,精神頭不是很足,眼球上的黑血絲也消失不見了。
她再次肯定了自己的診斷。
她自從來到東鳴,就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鬥氣氣息,起先是爲了給東鳴人以震懾,可現在,她又多了一個理由,便是給宗證一個活下去的信念。
宗證是個武癡,對金錢名利,權利地位都不甚有感,唯獨對鑽研鬥氣癡迷成狂,平日裏就知道找人比武,越是比他強的高手越能激起他的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