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頭望向前方的女子。
她正端坐在九頭鳳尾白獅的身上,面無表情地望着他。
清秀的五官越發的精緻,黑曜石般的眸子在夜空中閃着星子,亮得過份;簡單的馬尾迎風飄舞,肆意張揚;黑色戰袍加身,革帶軍靴,酷炫而又霸氣;桀驁的氣質非但絲毫沒有減退,反倒更添了幾分王者之氣,彷彿她纔是這個世界的王。
西子箴自嘲地嗤笑出聲。
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自己駕馭這頭神獸時,是個什麼樣的感覺,世人又是拿什麼樣的崇拜目光看着他。
可是,這個小願望卻因她而破滅,甚至還極有可能威脅到他的大計。
他冷笑兩聲,“小音音,本宮對你不夠好嗎?你爲何要送本宮如此大禮。”
龍玄音的臉上仍舊沒有什麼表情,“我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將你欠下的血債,親自討回來罷了。”
西子箴凝眉,“小音音可是在說笑,本宮何時欠過血債?”
他一生殺人無數,可唯一的一次大開殺戒是在十五年前,那一年他才十九歲,爲了奪得太子之位,急於立功,便慫恿父皇吞併了北烏。
莫非她說的血債,是那件事?
龍玄音冷哼,“你自己做了什麼事,你自己心裏清楚,本君有一句話要送給你,不該是你的,你惦記也沒有用,還望箴太子儘早放下不該有的念頭,免得死得太難看。”
他陰冷的眸子驟然又冷了一度,嘴角斜挑,“什麼叫不該有的念頭,預言說你會一統古冥成爲霸主,難道這古冥真就能成爲你的不成,不過一句預言而已,本宮可不信,本宮不信命,只信人定勝天,如今你惹到本宮的頭上,本宮又豈能再容你。”
不等龍玄音說話,他低頭望向腳下正望着他們的宗鎮南,哂笑道:“宗鎮南,你可真糊塗,你明知她是什麼人,卻還執意與她聯手,你就不怕她利用你滅了我西禹之後,再轉過頭來滅了你?”
宗鎮南面色僵了下,他何曾沒有過這個擔憂,可是與陰險的西子箴相比,他還是更願意相信龍玄音幾分。
畢竟他信得過她的人品,就算將來真要走到那一步,他不信她會不管百姓的死活,憑她的聰明才智,定能將古冥治理得井井有條,那他僅做她手下的一個番王又有何妨。
權利再大,富貴再足,死後照樣只是一杯黃土,一場虛無罷了。
他仰頭望着西子箴,冷哼道:“箴太子就不用挑撥離間了,朕的命運如何不勞你操心,眼下,你沒了殭屍大軍的助力,剩下的兵力也不足三十萬,你以爲僅憑你一人之力就能擋得住我們三十萬雄師?朕勸你,還是早日歸降,免得一敗塗地,臭名遠揚。”
西子箴失望地搖了搖頭,“真是鼠目寸光。”
他說着,眼神驟冷,一道夾雜着神級二階的威壓直撲而下,朝宗鎮南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