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空間小福妻 >第二十章 牙行(一)
    人羣中看熱鬧的蘇氏忙回家喊了自個老伴———蘇藥過來。

    “蘇郎中來了,快給她看看,別出什麼事兒了?”

    大家也只是想氣一氣花王氏,沒想要鬧出人命來。

    蘇藥提着藥箱:“你們都散開,別全擠在這。”

    大夥兒往後退了好幾步,空了一大片地出來。

    蘇郎中爲花王氏把脈,眉頭蹙起。大夥兒瞧見了一陣心慌,別真把人氣出什麼好歹來。

    “蘇郎中怎麼樣了?”

    蘇藥沒說話,換了花王氏的左手,又細細的爲她把脈,衆人的呼吸聲都放輕了。

    半夏想到了什麼,眼神閃了閃,若真是那樣,可就熱鬧了。

    蘇藥沉默了好一會,確認自己沒把錯脈,沉聲道:“她這是懷孕了!

    衆人一下就炸了。

    “這花王氏年近五十了,竟還能懷上孩子!”年輕的媳婦甲說。

    村裏有些年老的長輩卻皺起了眉:“這…這簡直荒繆!”

    蘇母也是覺得不可思議!

    有些剛嫁過來的小媳婦不明所以。她們的婆婆便好心解釋道:“這花王氏的相公早年傷了身子,沒辦法再有孩子,所以他們夫妻一直以來只有花美麗一個女兒!”

    順道在告誡自個兒媳:“你們可別學她,安分守己點好,她這個樣子是要被趕出小河村的!”

    小媳婦聽了,忙不遲疑點頭。

    再說這何鰥夫,妻子死得早,也沒留下一兒半女,驟然聽到花王氏懷孕的消息,欣喜驚慌交雜,一時間整個人都震住了!

    早有人去通知了村長和花王氏的老伴兒花富貴。

    花富貴提着棍子從門外衝進來。

    花王氏悠悠醒來,不明所以,對上花富貴那喫人的目光,只當是花富貴聽信了別的話,渾身一哆嗦,拉着他的手辯解:“當家的,都是他們污衊我。”

    花富貴一把甩開她,上去就是一腳,拎着棍子就要往她肚子上打。

    何鰥夫衝過來攔着,這可是他第一個孩子,以後要給他養老的。

    “你就是這娘們的姘頭?”花富貴氣極敗壞,嗓音大的屋子都顫了顫。

    頂着花富貴冒火的眼神,何鰥夫腿不自覺的抖動,硬着頭皮道:“不管怎麼樣…孩子是無辜的。”

    “無辜?我打死你們倆不要臉的東西。”棍子一下一下抽在何鰥夫身上。

    衆人都沒攔着。

    這糟心的事,擱誰身上誰發瘋。

    花王氏愣了:孩子?什麼孩子?

    正想着,身上冷不丁被抽了一下,花王氏疼的直抽搐,一下又一下…

    花王氏感覺自己肚子一陣墜痛。

    村長這時也到了,攔住花富貴:“富貴,消消氣,先別打了。”

    “村長,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我要休了她。”

    花王氏一聽就慌了,也顧不上身上疼:“當家的,我錯了,我錯了,不要休我……”

    這把年紀被休回家,自己的臉往哪裏擱。

    最終,在花富貴的強硬下,花王氏還是被休了。村長也將這兩個道德敗壞的人趕出小河村。

    花王氏,不對,現在該叫王八,王八回了孃家,可是家裏七個哥哥都不肯認這個已經嫁出去且品行不端的妹妹,將她趕了出去。

    王八沒有辦法,孩子流掉了,何鰥夫也跑了,孃家又不要自己,無奈只能去鎮上投靠女兒花美麗。

    可惜,花美麗自身難保,怎麼顧得上王八……

    這等有污點的母親,花美麗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母女倆在李家吵的天翻地覆,李富商一氣之下,休了花美麗。

    母女倆你怪我,我怪你,從此鬧的雞犬不寧。

    ……

    花富貴、王八和何鰥夫三人的八卦在小河村傳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消停。

    ……

    蘇家的房子也漸漸接近尾聲,這大三進的院子,房間多,還要種竹子挖渠塘,費了好些時日,終於趕在臘月完工。

    青磚黑瓦的院子坐北朝南,門口兩個石獅子氣勢逼人,入門便是曲折遊廊。一進院子靠南門有一排倒座房。

    入了垂花門,左右兩邊竹林“沙沙”作響,正中間是正房,旁邊是耳房。庭院左右兩邊是東、西廂房。院子裏有一小池塘,葡萄架旁是半夏要的鞦韆。

    這麼大個院子,光是打掃就挺費勁的。

    從大門到二進院子有好長一段距離,若是有人敲門,裏面的人怕是都聽不見。

    半夏和蘇爹蘇母商量着給家裏買些下人。

    買下人這事,蘇家人都是頭一遭,想來想去,決定先去金滿樓找金子真打聽打聽行情。

    留下蘇小妹照顧大寶大丫,其餘人都出發了。

    金子真領着他們來到一個巷子裏:“這裏就是牙行子的地方,這巷子裏住的都是人牙子,左邊第一家價格相對公道些,可以去看看。”

    敲開門,裏面出來個嘴角有痣,身材微胖的婦人。

    一聽他們要買人,熱情的招呼他們進屋,上了茶:“幾位貴客,想買什麼樣的人?我這裏丫鬟小廝嬤嬤壯漢全都有。”

    蘇爹蘇母還有些不習慣,一時間沒開口。

    蘇致遠面不改色:“都喊上來看看,偷奸耍滑,被主家發賣的不要。”

    人牙子篩掉了一部分人。

    不一會,領着烏泱泱四排人進來了,前兩排是十二到二十五歲的少女,後面兩排有壯漢,有青年,有嬤嬤還有老漢。

    個個面黃肌瘦,寒冬臘月就穿了薄薄的一件衣服。

    蘇致遠掃了一眼,面上看着,都還老實:“可有識字的?”

    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舉起了手:“小的識字。”

    蘇致遠問:“你叫什麼,家住哪裏,爲何被賣?”

    少年低着頭:“小的叫大貴,今年十歲,家在幽州的桃花村,我爹孃都死了,大堂哥欠了錢,我就被大伯賣來還債了。”

    蘇致遠看他口齒清楚,目光清正,心裏還算滿意。

    又問人牙子:“有沒有會做針線,識字的婦人?”

    人牙子把自個手中的人都過了一遍,心裏有了成算:“要說這識字又會針線的,有那麼一個,價錢也比較高,是從京城來的,禮儀舉止那是沒話說,還會接生帶孩子呢!”

    蘇致遠掃了一眼最後一排的兩個婦人。

    一個面色發黃,眼睛混濁。

    一個身體微顫,雙手緊握。

    這兩個看着都不像人牙子口中的人。

    人牙子諂媚上前:“公子需要的話,我把人帶過來給您瞧瞧?”

    “嗯。”

    不一會,一個身穿補丁的中年婦女跟着人牙子走進來,從行爲舉止可以看出此人極有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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