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座人口破千萬的大都市裏,隱藏着一所極爲特殊的監獄,名爲安州市第三監獄,簡稱安三監。
當然,安三監不可能在市中心,而是在安城以北二十里的郊外。
安三監對外只是一所普通監獄,可知道內情的人都清楚,這裏面關押着的犯人都不簡單,因爲他們都是清一色的修行者。
關押修行者的監獄肯定要與普通監獄有所不同。
首先一點,這裏對於修行者的壓制,有着讓他們絕望的三重保險。
第一重保險,這裏的犯人全都經過特殊的方法封印了體內功法與靈力,一般修行者就連感受靈氣可能都已經做不到,更別說運功了。
第二重保險,這裏的服刑人員全都佩戴着特殊的靈感應腳鐐。
這種鐐銬會在左右腳的腳踝各裝一個,看起來就像是兩個銅圈,只不過中間並沒有什麼鐵鏈連在一起。
平時沒有什麼特殊的,時間長了甚至會忽視它的存在。
可若是佩戴之人運起靈力,這對腳鐐就會釋放出高強度的電流,並且左右腳的鐐銬會瞬間緊緊吸附在一起,一般人根本掙脫不開。
至於第三重保險,那就是監獄本身的武力,常駐的4星修行者就有三名,時不時還會有巡迴的4星大佬前來督查臨檢,3星2星的那更是數不勝數。
而這裏關押的犯人最高境界也只有2星,2星以上的都會送去京城,有更加嚴格的地方進行關押。
有人說,修行者這麼危險,本身就是行走的大殺傷性武器,爲什麼還要關起來,犯了法就直接槍斃不就好了?
說這種話的人明顯缺乏一些法律常識,如果處罰沒有輕重之分,相當於犯罪成本同質化,那就只會讓罪犯在臨死反撲的考量上沒有任何考慮的空間,這肯定是弊大於利的。
好比一個綁匪,如果知道自己只要被抓就會死,那在抓捕過程中,人質多半也無法活下去。
而他如果知道自己主動投降就能從輕處罰,或者知道只要不傷害人質自己也不會有生命危險,那人質很有可能就會倖免於難。
這就是刑罰分級的意義。
之前很多人在網絡上高舉正義的大旗,大肆宣揚人販子就該死,說是隻要拐賣兒童,不用管情節輕重,就應該統統判死刑!
在柳江看來,這種人就是純粹的無知,他們這種做法根本就不是在批判人販子,而只是在宣泄自己的情緒罷了,順便還把被拐兒童往絕路上逼。
所以關押修行者的意義就在這裏,當然,針對修行者的法規會相對的嚴厲就對了。
這一天,安三監裏進來了一個特殊的罪犯,只不過到目前爲止他看起來一切都很普通。
不大不小的眼,不大不小的臉,不高不低的個子,不胖不瘦的體格,不粗不細的聲線。
就連登記表上他的名字也是如此的普通,王某。
“記住,除了監獄長,沒有人知道你到底是誰,監獄長這個人是我的老戰友,他非常值得信任,有問題你可以直接找他。”
“關於功法壓制和限制靈力腳鐐的問題你不用擔心,監獄長這裏會給你處理好的。”
“切記,進去之後你一定要低調,要做一個透明人,所以我們一切的安排都在使你這個人趨於透明。”
吳桐的每一句交代都在柳江腦海中閃過,然後……拋到了腦後。
“姓名!”
“王某。”
“我問你全名呢!”
“王某的王,王某的某。”
“咦?還真叫王某啊!”
柳江翻了翻白眼,這特麼就是所謂的透明人設?分分鐘被人記住了好嗎?
“把衣服脫了,褲子也脫了,接受檢查!”
柳江心裏咯噔了一下。
麻買皮!自己怎麼把這茬給忘了,進監獄檢查可是從外到內的啊!
這特麼……老子爲什麼要自告奮勇遭這種罪?
後悔!極度後悔!
柳江這輩子即便過的再苦再累,都沒怎麼後悔過,如今他是真的後悔,爲什麼要提出來監獄當臥底?簡直喫飽了撐的! 這可如何是好啊,難道我柳江英明一世,卻要在這裏開了花?
不行,絕對不行!我要想辦法!
柳江從未有像這般如臨大敵的時候,即便面對大樹妖或者“穿山甲”柳江都能平心靜氣。
可現在,他冷靜不下來啊!
草,老子跟你拼了!
正當柳江想要不管不顧直接衝出去的時候,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你,對!說你呢,進2號檢查室!”
然而聲音纔剛響起,身邊的管教人員都紛紛起立敬禮:“監獄長好!”
監獄長?
柳江轉過頭去,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人正一臉嚴肅的看着他。
隨即他長舒一口氣,總算是逃過一劫。
他潛入之王柳江,這還沒進入目標地點險些就要宣告失敗,差點就是人生污點了。
“監獄長,這才這麼點人,沒必要開2號檢查室吧。”
“誰讓你們效率這麼低!快去開門!”隨後他看向身邊一個人說道:“那2號檢查室就由任主任親自坐鎮啦。”
“監獄長放心,交給我吧。”
柳江心中瞭然,看着這個任主任就是監獄長安排的心腹了,且不管其他,自己的後方算是保住了。
進了2號檢查室,柳江把門關上。
而對方似乎沒有想要跟柳江說半句話的意思,自顧自看着手中的文件,連頭也沒擡一下。
大約十分鐘後,他把兩個銅圈放在了桌上。
柳江知道這個東西,吳桐給他看過照片,這正是靈感應腳鐐。
當然,這肯定跟普通囚犯帶着的靈感應腳鐐不同,這絕對就是個裝裝樣子的假貨。
柳江自己把腳鐐帶上,任主任伸出手來檢查了一下,隨後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只見他拿出一隻一次性手套,隨後戴上又脫下,最後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裏。
柳江只覺得對方還真是老手,簡直熟練的不行,難道之前也有人這麼幹過?
可還沒等他思考,任主任忽然扯着嗓子喊道:“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