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筒裏好一陣沉默。

    然後傳出杜雅熙咯咯的大笑聲。

    笑過之後,杜雅熙在電話裏說道:“好吧,我這就過去,真沒想到我把張二皮坑成這樣,我必須要對他負責。”

    羅大翔撂下電話,衝我擠下眼。

    半真半假的說道:“二皮,你要是真能跟杜雅熙成了,我給你當伴郎,要是結婚鬧洞房的時候,你得讓我親一下杜雅熙,我這輩子,做夢都想親一下杜雅熙。”

    我點點頭說道:“你要是不怕被杜雅熙打的鼻青臉腫,你就去親,我保證不攔你。”

    心裏卻暗笑。

    杜雅熙這輩子都不可能跟我結婚,你就做夢去吧。

    羅大翔大胖手一拍。

    大聲豪氣地說道:“二皮,夠哥們!”

    當幽靈跑車轟着牛逼的大油門,在我們旁邊停下時。

    整條街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杜雅熙從車上下來的一瞬。

    正在啃肉串的羅大翔,頓時木雕泥塑似的驚呆了,肉串都掉到了地上。

    杜雅熙也換上了高檔的時裝。

    這真是一夜之間就又變成了女神。

    羅大翔好一陣纔回過神來。

    大厚嘴脣哆嗦着問道:“杜雅熙,這,這是在哪借的車?你不會是做婚託傍上大款了吧?”

    杜雅熙笑道:“讓你說對了,我就是做婚託傍上大款了,車是他送給我的,不是借的。”

    羅大翔見到杜雅熙突然間飛黃騰達。

    毫不猶豫的大禮參拜。

    兩隻手互相撣一下衣袖,單膝往地上一跪。

    一本正經的說道:“小的給娘娘請安,日後還望娘娘多多提攜,千萬不要忘記同窗之情誼。”

    杜雅熙完全恢復昔日的高傲和調皮。

    笑嘻嘻的說道:“免禮平身吧,看在同學的份上,我會照顧你的,我們班見利忘義,嫌貧愛富的人,恐怕也就你一個。”

    羅大翔連忙說道:“杜雅熙,我哪是那樣的人,我們班最窮的就是二皮,我嫌棄他了嗎,我這不但請他喝酒,還想着幫你倆聯繫聯繫呢,不過看樣子,這下恐怕沒戲了!”

    我隨手遞給杜雅熙一串肉串。

    杜雅熙接過去,毫不做作的大口喫起來。

    一邊喫一邊對我問道:“傻吊哥,現在幹什麼呢?”

    我從衝她舉一下酒杯說道:“有活的時候就在工地上打工,沒活的時候就在街上陪我媽買煎餅果子。”

    杜雅熙對我豎一下大拇指說道:“活的還是那麼實在,不像羅大翔,滿嘴說開刺青店是爲了追求藝術,其實就是爲了泡妞。”

    羅大翔立刻舉起杯子跟我碰一下。

    大言不慚的說道:“上學的時候,我總以爲書法和繪畫纔是藝術,上社會後我終於明白了,現實生活纔是真正的藝術,對於男人來說,什麼是現實生活,當然就是喝酒泡妞,所以說,我終於找到了生命的真諦,泡妞纔是真正的藝術。”

    我一豎大拇指說道:“精闢!我贊同!”

    杜雅熙笑一下說道:“照這個邏輯,我們女生被泡就是藝術唄。好啦,別說那些沒用的,張二皮,聽說你到現在還想着要泡我,是真的嗎?”

    我點點頭說道:“我只是想而已,從來沒想過要實現它,是羅大翔自作多情把你給叫來了,我可不想把我的夢想拿到現實中來自討苦喫。”

    杜雅熙舉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說道:“張二皮,你命不好,還別說,在我落魄的時候真就想過你,那時你要去找我,說不定我真就跟你在一起了,可是現在不行了,我遇到了我的白馬王子。”

    羅大翔立馬擺擺手。

    對杜雅熙說道:“停停停,你剛纔說什麼?在落魄的時候真就想過張二皮,要是那時他找你,你就跟他在一起了,我沒聽錯吧?!”

    杜雅熙突然被羅大翔打斷。

    不解的問道:“你當然沒聽錯,我當時真就是那麼想的,你啥意思?”

    羅大翔一口喝下一杯酒。

    抹一下厚厚的嘴脣說:“我沒啥意思。是張二皮有意思,既然你這樣說,張二皮還有機會,我跟你打個賭。如果你跟那個大款成不了,你就跟張二皮結婚。”

    杜雅熙愣了一下。

    看看羅大翔,又看看我。

    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好,我就跟你打這個賭,這樣的話,有一天我掉到地上也不會太難過,好歹還有個張二皮接着!張二皮,你真能願意娶我嗎?”

    我恨不得把所有的肉串都塞進羅大翔的嘴裏。

    打你妹的賭啊!

    老子還愁不知着不知道怎麼閃人呢,這不是把我套牢了嗎?

    我穩一下神說道:“這個真不是要願意不願意的事,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兒。當初你落魄的時候,去當婚託,咱倆還有可能。現在就算你掉下來,也是億萬富婆,怎麼掉也不可能掉到地上,也不可能砸到我身上,你們還是別給我造夢了。”

    羅大翔賴皮賴臉的對杜雅熙說道:“放心吧,到時張二皮不接,我接。”

    杜雅熙撇下嘴說道:“我沒錢的時候都不用你接,更別說有錢了,你還是歇歇吧,就你這人品,誰嫁給你當老婆誰倒黴,嫁男人還得嫁張二皮這樣的,癡情專一。”

    我哭笑不得的說道:“就算我癡情專一,咱倆之間也沒有愛情,你總不能爲了我癡情專一就跟我結婚吧。”

    杜雅熙說道:“結婚和戀愛不一樣,戀愛需要愛情,結婚需要的是癡情和專一,所以結婚的對象可以沒有愛情,但不能沒有癡情專一。”

    這杜雅熙的思想變化真大。

    三年前我在他的屋裏時。

    他還口口聲聲的要追求愛情,爲愛情而活。

    三年後的她,卻只想找一個可靠的男人。

    這就是生活,把人磨礪得不再幻想,只想踏踏實實的面對現實。

    最後我們都有點喝多了。

    我甚至記不住,我到底打答沒答應和杜雅熙打這個賭?

    想想實在可笑。

    我以富豪的身份甩了她,再以窮鬼的身份娶了她。

    莫非我跟她真有姻緣。

    否則我爲什麼那麼心疼她?

    結束後,杜雅熙開着我送她的幽靈車回去了。

    羅大翔說是先要送我回去。

    我擺擺手說道:“我不回去,我要去你家刺青店,你把那個菊芬紹給我認識一下。”

    羅大翔不解的問道:“你幹嗎這嘛非要認識那個菊芬,人家有老公的,你可千萬別打她的主意,我對她可是認真的,等她離婚,我還打算跟她修成正果呢。”

    我笑道:“羅大翔你多心了,我就想拜她爲師,想學做美甲。”

    羅大翔頓時笑得眼淚都快出來。

    一邊笑一邊說道:“你是不是看我當紋身師泡妞,你就眼氣了,想借美甲泡妞,也是,你想做紋身師那是沒可能了,因爲你沒有繪畫的天賦,做美甲師就容易多了,你只要學會那些技術就可以了,好,看在老同學的份上,我不會擋住你走上泡妞之路的腳步,正好女助理走了,你就過去一邊幫我看店,一邊跟菊芬學美甲的手藝。”

    羅大翔帶我回到刺青店。

    讓我坐在店裏等他。

    然後他走進裏面的屋。

    不大一會兒就走出來。

    可惜後面沒有菊芬。

    羅大翔神祕兮兮的對我說道:“今天看來是不行,我聽到她老公回來了,等她老公走的吧。”

    我有點失望。

    想盡快的看到菊芬,確定她到底是不是陰靈。

    羅大翔原本是想讓我睡在外面的沙發上。

    他打算睡在裏面的牀上。

    不過接了一個電話之後。

    就就對我說要出去打麻將。

    我聽到電話你是裏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確實是找他打麻將。

    所以我也不用找藉口跟着他。

    如果對方是個女的,我不管找什麼樣的藉口都要跟着他。

    羅大翔可能是因爲我給他花了1000塊錢的原因。

    想了一下才說道:“二皮,你去李裏邊的牀上睡吧,跟你說,那個牀除了我,可從來沒讓別人睡過,哥們夠意思吧?以後你要是真跟杜雅熙結婚,必須得讓我親她一下,否則你得天打五雷劈,全世界還有誰比我對你更好!”

    我他媽又快被他感動哭了。

    衝他擺擺手,示意他有多遠滾多遠。

    羅大翔走後,我走進裏屋。

    還別說,裏屋充滿女人的香味兒。

    並且不只是女助理身上的香味。

    應該還有菊芬身上的香味。

    我開啓天眼,一眼就看出牆上的暗門。

    然後還看到一扇通往陽臺的門。

    奇怪的是通往陽臺上的門上着鎖。

    我把鎖頭打開後,走上陽臺。

    陽臺和美甲屋的陽臺相連的。

    中間只有一個鋁合金門的隔斷。

    聽到那邊傳來響動聲。

    我有扭頭一看,原來是菊芬正在讓晾她的小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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