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渾身一顫，絕美的臉上帶着無比燦爛而釋懷的笑意，無數浩瀚的本源力量和武道戰境之力傾瀉而出，瞬間瀰漫了整個虛空。
轟隆隆！
一聲驚天巨響下，寞靈驟然自爆，餘波擴散，就連楚楚也立刻被掀翻出去。
“寞靈，你這個傻丫頭……”
在楚楚聲嘶竭力的吶喊聲中，寞靈自爆的虛空中，逐漸歸於平靜，四周瀰漫的無數本源力量和武道戰境之力，融入了萬彩太極世界。
寞靈什麼都沒留下，彷彿從來沒到過這個世界，也從來就沒出現過。
“寞靈！！”楚楚緩緩閉上美眸，兩行眼淚順着絕美的臉頰滾落而下，在虛空中單膝跪下，惋惜至極。
對於這位曾經的天下第一門執法大長老，後來的江楚帝國左大冢宰，她雖然接觸不多，但也還算了解。
她冷若冰霜，精明強幹，鐵血仗義，丰神冶麗的外表下，卻隱藏着一顆沉重而糾結的靈魂。
對她而言，江辰是情結，愛而不得，明知不可爲而爲之，纔有了現在的因果。
好一會兒，單膝跪在虛空中的楚楚，忽然擦了一把眼淚，猛地直起腰。
“你爲什麼不阻止她自爆？”
忽然，其身後傳來江辰輕嘆的聲音：“沒法阻止。”
“你有太虛鴻蒙步，完全可以在她自爆前阻止。”楚楚呼哧一聲站起來，轉過身徹底爆發了：“還有，你現在是萬界主宰，三花聚頂的實力，有一萬種辦法可以阻止她。”
江辰沉默。
“你在怕什麼？”楚楚眼淚汪汪的盯着江辰：“你是信不過我，還是信不過你自己，亦或是不相信她對你的用情之深？”
江辰：“……”
“她死了，徹底隕落了。”楚楚近乎暴走的大吼道：“爲情所困，爲你而死，用生命詮釋了她對你的愛慕，你就裝作一點都不知道嗎？”
江辰依舊沉默。
“江辰，你太可惡了。”楚楚深吸了一口氣，滿臉憤怒的道：“別以爲我們分別這些歲月，我不知道你幹了些什麼，只是姑奶奶還沒抽出時間找你算風流賬而已。”
“有些事情，你本可以事發前就解決掉，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慘劇，是你給了人家太多的暗示和希望，以至於讓人家越陷越深，白白丟了命。”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楚楚吼出來的。
而此刻的江辰，也終於從沉默中緩緩擡起頭，直視着楚楚那憤怒的眼睛：“你說完了嗎？”
“我不想聽你狡辯，我現在只關心一個問題。”楚楚噙着淚問道：“她還能不能復活，哪怕轉世重生？”
“不知道。”江辰搖頭。
“夠了。”楚楚衝着江辰一揮手：“你現在是三花聚頂的萬界主宰，混元無極的掌控者，你的高深莫測我懂不起，也不屑於懂。”
“但是，江辰，我告訴你，要是寞靈再也回不來了，你我即便萬古永恆，也會揹負這沉重的內疚，這個疙瘩，永遠解不開。”
說完，她瞬間化作一道紫紅色光芒，驟然消失在虛空中。
此刻的江辰並沒追上去，而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誒，女人啊，不愧是紅顏禍水！”這時，鍾靈傳來無奈的聲音：“一個情字，就能讓所有女人醉生夢死，也能讓她們痛不欲生。”
聞言，江辰沒好氣的回道：“你在幸災樂禍，好像你不是女人似的。”
“寞靈因你凝聚情劫，無法自拔，最後選擇以最極端的方式了結，其實錯並不在你，因爲你能左右自己愛不愛別人，但不能左右別人愛不愛你。”
聽了這話，江辰仰着頭深吸了一口氣。
“可人家會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應該提早拒絕，沉默就是曖昧，曖昧就是背叛，就是渣男。”
說着，他又忽然嘶了一聲：“可人家也特麼沒有表達出這種意思啊，難道說，是個女人一旦靠近，我馬上就得告訴人家，趕緊滾遠點，我他媽有老婆，別愛我，否則我會成爲你的情劫？”
這話一出，鍾靈忽然噗嗤一聲哈哈大笑起來。
“要是真這樣，要麼你成神經病，要麼別人把你當成神經病。”
“是啊。”江辰滿臉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更何況，我找我老婆是盡人皆知，不僅寞靈清楚，博菱，丹如媚，虛魂，果安兒，身邊的哪個女人不知道，我又什麼時候隱瞞過？”
“要是都這樣，那我啥事兒都不用幹，直接當個背鍋俠就是了，也特麼能入背鍋道。”
“哈哈哈哈哈！”鍾靈笑岔了氣，好久纔開口道：“本主，你這樣別人同樣會說你不厚道，得了便宜賣乖，人家女孩都爲你殉情了，你還覺得委屈。”
江辰：“不是委屈，是無奈，男人嘛，在這種事上過多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心虛，反正左右不能不佔理，必須承擔。”
說着，他緩緩攤開手，看着手心中一團鎏光四溢的氣。
“至於這傻丫頭的自爆，倒不是完全因爲情劫所困，而是失去了活着的希望，情劫只是壓垮她最後的一根稻草。”
聽了江辰的話，鍾靈嗯了一聲：“寞靈這一路走來，的確都是悲劇，父母被天玄所殺，她被天玄收養利用，視天玄爲信仰。”
“當初萬古揭開真相時，她已經萌生了與天玄同歸於盡的死志，但因爲你的出現，她又有了一個希望和信仰的寄託。”
說着，鍾靈哎了一聲：“本主，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明白，至少我到現在也沒弄明白，這寞靈對你到底是信仰崇拜，還是男歡女愛啊？”
江辰盯着手中流光四溢的氣，輕嘆着搖頭。
“不管是哪一種，她都錯了，她錯在一直爲別人而活，而不是爲自己而活，能入小極顛，已經是她道途的極限了。”
聞言，鍾靈突然恍然大悟：“本主，這就是你不阻止她自爆的原因？”
“這個世上沒有生靈不怕死，只是活着不知爲何而活。”江辰一字一字的道：“如果寞靈想不透這一點，即便我將她復活，她同樣比死更痛苦。”
說着，江辰把手中這團鎏光四溢的氣灑向虛空。
“既然不知爲何而活，那就去想清楚了，再由自己決定是死是活。”
眼看着那團鎏光四溢的氣消失在虛空中，江辰緩緩閉上了眼睛。
“本主，女本主可還生着氣呢，怎麼破？”
“破個球。”江辰沒好氣的道：“我那老婆大人也糾結迷茫了，連入定都難，生氣或許能激發她想清楚，到底是融合另一半，還是另闢蹊徑。”
“這樣，我也能安心騰出手來，把萬界的事情處理好，尋找剩下的三顆先天神珠，練就五氣歸元了。”
說着，他一個閃身，瞬間消失在虛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