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合十唸了一聲“阿彌陀佛”,“別家不知道咱們伯爵府的事情,關家卻是清楚的,他們家也都是不拘小節的,咱們楚楚又聰明又漂亮乖巧,這不是就有好夫君找上門了嗎,哎喲!”
承恩伯夫人笑得十分開心,嘴裏碎碎叨叨的,把楚楚從頭到腳誇了一遍。
承恩伯道,“我上回說他好像喜歡咱們家姑娘,你不是還不信嗎。”
承恩伯夫人不想理會丈夫,狠狠瞪了她一眼,上回是上回,這一回是這一回,非要提舊話做什麼。
承恩伯見狀,也不能和妻子理論,只好看着女兒,道,“別是你會錯意了吧。”
這種事情,須得更加謹慎些,楚楚篤定道,“我肯定不曾會錯意的。”
楚楚這時候忽然有點兒慌張,她心中不定,甚至開始疑心自己剛纔是不是在做夢。
但楚楚很快收起疑心,咬着嘴脣,說道,“肯定沒錯,我又不傻,那些話是什麼意思,我還是明白的,若是有假,若是關晏哥哥戲弄我,那我,那我只能提劍上門相問了!”
她可不是能夠隨便欺負的人!即便是關晏也不能!救命之恩是救命之恩,但關晏不能戲弄與他,不然就等着她的刀劍吧。
承恩伯一時無言,心想關晏應該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關家不至於如此。
不過關晏瞧上自家這個姑娘,承恩伯覺得他這眼光,確實是很與衆不同的。
楚楚起身說道,“爹,我先去處置了那個吃裏扒外的侍女。”
楚楚匆忙離開,夫妻倆倒是阻攔,忙商議起女兒的婚事來。
與衆不同的關晏哥哥剛剛回家,直接去拜見了爹孃,還興師動衆地把一大家子人都喊到了堂屋裏。
關盼端着茶杯,說道,“什麼事情啊,趕緊說。”
關晏略有些興奮,道,“還能有什麼事情,自然是我的婚事了。”
謝容終於正眼看了兒子一眼,說道,“你不是還要徐徐圖之嗎,你忘了徐徐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人家小姑娘喜歡你了嗎。”
謝容也挺喜歡秦家的小姑娘,是個直爽性子,就是承恩伯府太亂了些,承恩伯夫妻也都不是非常強硬的人,但這都不要緊,要緊的是關晏自家喜歡。
說到底,是關晏自己娶妻,是他自己過日子,秦姑娘好或者不好,都是他自己選的,謝容不管這個。
關晏說道,“肯定喜歡了,我今日在坊間遇到她,想着還是早日將她護在身邊,免得有些人不長眼,還敢算計我的人。”
他將今日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那個吳庶常做過的事情,他也說了。
關盼聞言說道,“真是哪裏都少不了這等汲汲營營的人,就知道攀高枝,肯定不會好下場的,別是在家裏頭還辜負了什麼人!”
關盼一聽吳庶常的所做所爲,便想到了當初的張澤,只覺得非常倒胃口。
“你還是趕緊提親吧,這等人,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
關盼說道。
鍾錦拍拍她的手,說道,“沒事,別想這些了,這人都打發走了,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關盼點頭,“我知道,就是想起來很是厭煩。”
關晏也安慰姐姐,“姐姐當初不也親手報仇,打斷了那人的手臂嗎,咱們不喫虧。”
關晴也道,“看姐姐現在過得這麼好,咱們關家更是節節高升,只怕有人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關盼被弟弟妹妹七嘴八舌地安慰一番,心情好了很多。
“說你的事情吧,”關盼對關晏說道,“都十多年前的事情,不必再提。”
關晏又說起自己的事情來,“我明日休沐,請高夫人爲我去伯府一趟,爹孃姐姐,你們覺得如何?”
關晏早就和高夫人說過此事,如今自然也是要請她去做媒的。
關正雲頷首,說道,“你既然心中有數,我和你娘也不多說什麼,只幫着你把聘禮準備好就行了,你看着辦吧。”
謝容也是這個意思,於是一家人很快就商量出了結果。
關晏行了一禮,說道,“麻煩爹孃給你操勞了。”
關正雲笑道,“爲人父母,操勞本就是應該的事情,你能把自己的日子過好,我和你娘才能夠安心。”
謝容倒是沒說什麼,不過兒子成親,她也是高興的。
關晏笑了笑,又看着姐姐和姐夫,“也要麻煩你們二位了。”
關盼道,“不用客氣,你我親生的姐弟,我日後也要有許多事情麻煩你的。”
鍾錦則很是大方,“姐夫別的沒有,銀子管夠的。”
鍾錦對關家這三個弟妹,一向大方,何況這些銀錢,對他來說確實不算什麼,他們夫妻已然稱得上豪富了。
再者,正如關盼所說,他們日後也得仰仗着關晏。
一家人,本該相互成就,相互扶持纔是,鍾二爺的那樣的兄弟,實在不能說是家人,是仇人了。
關晏這才坐下,心想姐姐雖然嫁得不太好,可姐夫人還是很好的,若是往後的歲月裏,一直都是如此,那關晏也能夠安心了。
沒有中舉便沒有中舉吧。
還是那句話,自己的人,自己心裏有數,或許在別人在看,楚楚也有這裏不好那裏不好,但那是他喜歡的人。
同樣的,姐夫也是姐姐喜歡的人,他也不會像從前那樣沒有分寸,再說姐夫的不是了。
這件事定下來,關晏第二日便去了高家,請高夫人幫忙提親。
高老大人也在屋裏坐下,高夫人一臉的驚詫,說道,“我還當你不打算成親了呢,怎麼瞧來瞧去,竟然瞧上了承恩伯府的姑娘。”
這承恩伯府近來名聲實在不好,關晏想娶什麼樣的女子沒有,偏偏瞧上了一個衆人都想不到的。
高老大人倒是不以爲怪,道,“老夫就知道,你是個腦後生反骨的,你瞧上的小姑娘,怕也是不尋常。”
關晏能夠縱容自己的妹妹關晴,就能夠看出他是怎麼樣的人,如今這個結果,身爲老師的高老大人倒是不奇怪。
高夫人聞言,倒是沒有再說別的,只對高老大人說道,“還是公爹您瞭解關晏,也是兒媳淺見了。”
高夫人也算明白,爲什麼關晏和自己的二女兒相互看不上眼了。
高夫人應下了這事兒,又和關晏一番商議,定下了上門的日子,挑了個吉日。
承恩伯府也很快知道了此事,是關晴打發侍女去說的。
關晏那日把話說得模模糊糊的,萬一承恩伯府的人沒明白呢。
還是說清楚些,也省得楚楚擔心。
要知道,不管是什麼樣的女子,在這種事情上,都是要心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