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農門悍妻:相個夫君來種田 >第五百五十二章青梅竹馬(一)
    日子一向過得極快,關盼夫妻的家業越來越大,家裏頭的孩子們也都長得極快。

    積玉轉眼已經到了可以繼承家業的年紀,家裏頭的兄弟姊妹,一個兩個聽到他的名字便覺得頭大。

    倒也不是別的原因,是因着積玉實在出色。

    他生得聰慧,性子很好,像他父親鍾錦,這就算了,他不光聰慧,他還十分勤奮,腦門上活生生歇寫着勤奮兩個大字,多年來讀書習武,之後又跟着爹孃爲家裏做事,從不喊累說苦。

    因此,家裏頭這一輩的孩子說起他都覺得憂心,不是爲他,是爲自己憂心。

    沒辦法,在家裏頭爹孃都是拿他當表率的,說他幾歲做什麼,十幾歲又能做什麼,總之聽見關晏的名字,就叫孩子們瑟瑟發抖。

    積玉時年已經十八歲,但還未成親。

    他這次去南邊到了皇城,一家人一起過年,便說起他的婚事來。

    積玉被衆舅舅們唸叨了一圈,依舊說道,“不着急,我還不大。”

    他裏裏外外加起來有五個舅舅,最小的舅舅去年關晗去年剛剛成親,成親實在很晚。

    南平侯聽了,當時着急起來,說道,“你娘這麼大的時候,你都兩歲了,怎麼就不着急了。”

    積玉依舊四平八穩,半點不慌,平靜道,“不要緊,舅舅們成親不都挺晚的嗎,我娘那是嫁得太着急了。”

    沈策終於說到了點子上,“你不着急,你表妹呢。”

    這個表妹,說的不是旁人,正是婉婉,大名俞玥,不過家裏人還是喊的婉婉,這大名倒是沒幾個人記得。

    積玉很客氣的敷衍道,“那我回去問問她。”

    沈籌笑道,“行了我看不必說什麼了,是那小姑娘不着急吧。”

    積玉從容道,“怎麼會,舅舅,的確是我不着急。”

    家裏頭的孩子們第一個瞧見積玉刺眼睛,第二個就是婉婉了。

    婉婉的腦門上也是刻着勤奮兩個字的,如今已經是江寧府那邊小有名氣的女郎中,剛來皇城,就救下了陸家一對難產的母子,膽量實在很大,醫術也好。

    這個年紀,小姑娘們不是準備嫁人,就是再找要嫁的人,學着管家,學着女紅,學着成爲一個合格的婦人。

    但是婉婉沒有,她年紀小一點的時候,喜歡跟在積玉身後,後來兩個都大了,明白什麼叫男女有別,便疏遠起來,倒也不是見了面就不說話了或者如何,就是客氣了許多。

    她如今還像當年一樣,沉迷學醫,有空去寺廟裏,有時候還抄佛經,至於什麼女紅刺繡,不好意思,我們婉婉連不同的布料都分不明白,只分得清藥材。

    她小時候還有些活潑,大了性子卻不一樣,在外頭也少言寡語的,很少笑,瞧着很冷淡。

    她看過病的那些人都說,她是個冷麪的觀音娘娘。

    積玉確實不太着急,他很清楚,沒有人能夠將他的婉婉奪走的,他們一起長大,婉婉心裏有他,何必急於一時。

    關晏知道他性子沉穩,並不催促他,只說道,“你可別讓煮熟的鴨子飛走了。”

    積玉頷首,“舅舅說得是。”

    喫過飯,南平侯憂心忡忡地回房休息,他已經不再年輕,身子不比以往,喝了幾杯酒就躺着不肯起來。

    南平侯夫人回來,聽他嘆氣,說道,“怎麼了,怎麼又嘆氣,今日不是瞧見積玉和靜姝了嗎?”

    雪團兒大名鍾靜姝,聽着是很淑女的,南平侯夫人覺得這大名喊着文靜順口,倒是積玉的大名拗口,南平侯夫人還說過給積玉起名字的人不太行。

    南平侯和夫人的關係這些年倒是好了很多,說道,“我等着他給我生曾孫呢,想着四世同堂是很好的,他不成親,我能不擔心嗎,那個俞家的姑娘,她也不急着嫁人嗎。”

    最要命的是,這家裏頭只有他一個人操心這件事情,別人不提,關盼夫妻倆連兒子成親都不管,整天就是去外頭玩兒,實在不靠譜。

    南平侯夫人笑道,“這有什麼好着急的,婉婉又跑不了,那姑娘是挺好的,多虧了她,不然我們陸家的曾孫和媳婦都保不住了,果然,這不管男女,讀書學習都是要緊的事情,不能再讓咱們家這幾個丫頭這麼玩了,我回頭要盯着她們讀書,不求她們能像關晴那般,起碼得聰明些,日後別給人騙了去。”

    南平侯心想,老子他孃的是在說這件事嗎,這些娘們一開口,只說自己想說的,就是不接他的話,他想抱曾孫孫啊,陸家那小子和積玉差不多大,人家都有兒子了啊!晚上回了關家這邊,積玉去拜見過了祖父祖母,便回了隔壁宅子,那邊如今被鍾家買下,開了一扇門,就這麼相鄰住着,很方便。

    時辰有些晚了,積玉瞧着時候差不多,便提着食盒,熟稔地去了另一邊的院子裏。

    果然燈還亮着,侍女習以爲常,聽見敲門聲,便打開門進屋去了。

    少女的頭髮偏栗色,眼睛是藍綠色,膚色白得晃眼,在燈火的映照下,正伏案翻書。

    瞧着有人進來,她擡頭露出些笑容,將桌子上的書推到一旁。

    瞧見食盒,婉婉便不再笑,捏捏自己肚子上的肉,嘆氣道,“表哥再給我送喫的,我就要更胖了。”

    積玉直接拉了椅子在她身邊坐下,說道,“不要緊,多喫一些,最近多累,陸家那對母子,就夠熬人了。”

    在外頭的冷麪觀音,在積玉面前,還是當年的婉婉。

    外頭瞧着他們是生疏了,不過是因爲他們太忙,他們私底下還是經常見面的,一家人都默認他們遲早要成婚,夜裏見面也不會阻攔。

    婉婉靠在積玉肩頭,說道,“表哥說說,爲什麼生孩子這樣兇險呢,我是救了不少人,可還有許多人都救不了,做人最是麻煩,連風寒、咳疾這樣的病症都能奪去人的性命。”

    身爲郎中,總是希望能夠救下更多的人,讓病人們少些苦痛。

    婉婉常常以此爲苦,只有在積玉這裏,她能夠說出全部的心事。

    積玉柔聲說道,“凡事盡力而爲,這就夠了,我們家婉婉已經很厲害了,你能活到一百歲,還有八十多年去想這些事情。”

    婉婉聽了,又埋頭在積玉肩膀上笑起來,不小心被嘴裏的燒肉嗆到,咳嗽起來。

    積玉趕緊扶着她的肩膀,叫她坐好,“先喫,喫過再說話。”

    婉婉點頭,細嚼慢嚥地喫起來。

    積玉看她寫下來的東西,上頭是陸家那位婦人的病情。

    第二頁上寫着,“二十多歲的女子生頭胎難產得少些,生孩子太早,更容易難產。”

    厚厚一摞,都是婉婉診治過病案,她都詳細記着。

    兩人在屋裏坐了許久,等婉婉睏倦,積玉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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