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二老爺看他笑逐顏開,問道,“那頭答應了”
鍾錦點頭,“是,我還同未來的岳父吃了酒,他很喜歡我。”
鍾二老爺道,“如今可是高興了嗎。”
“自然,讓爹擔心了,日後兒子一定爭氣,不讓您失望。”
鍾錦道。
鍾二老爺點頭,“你有這份心思就好,你既然喜歡那姑娘,等她過門,可要好生待她,不過你也得上進些,不然以後怎麼養得了媳婦和孩子。”
“您說的是。”
鍾錦當即應着,“那我明日就打發人去提親,早早的將婚事定下來,您覺得如何。”
鍾二老爺捋捋鬍鬚,笑道,“你就是再着急,婚事今年也定不下來,怎麼也得到了明年,三媒六聘,一個都不能省,你娘今日去置辦聘禮了,回頭你與她商量,咱們儘快,趕在明年開春前。”
今年不行,那就明年,反正人是跑不了的。
“哎,就知道您最疼我,盼兒也是這麼說。”
鍾錦笑道。
“那姑娘怎麼知道”
鍾二老爺問道。
鍾錦道,“她說您要是不疼我,怎麼會答應讓她過門。”
鍾二老爺點頭,“是個聰明孩子。”
鍾錦道,“可勤快了,她娘不會做飯,身體也不好,家裏的事情都是她在忙,會做飯還會做針線活,還要帶年紀小的弟弟妹妹。”
鍾錦把荷包拿出來,給他爹看了一眼,“她給我繡的。”
鍾錦今日當真是高興,平素並不在他爹這裏說長道短,今日着實忍不住。
鍾二老爺看他如此,也覺得放心了。
他想起自己兩次成婚的時候,彷彿也沒有這般高興,都是糊里糊塗的就成婚了。
倒是比不得小兒子。
“行了,別在我這兒顯擺,喝了酒便回去好好歇着。”
鍾錦起身,“爹你也歇着,我回去睡一會,這酒上頭了,有些頭暈。”
鍾二老爺叫人把鍾錦送回去,心想等鍾錦成婚,就要把家裏一些事情分給他,讀書科舉不成,總要有條能走的路,等日後看他有了兒子,有了家業,自己也能閉眼了。
婚事定下,關盼美美睡了一覺,起來天也不早了,又去廚房做飯。
關正雲也是頭疼的厲害,纔起來不久,想喫些清淡的。
關晴領着小弟出去玩了,關正雲來了竈房,問道,“我瞧着那孩子是個實誠的,若是人品能一直如此,那我和你娘也安心了。”
關盼道,“如今確實是好的,您別擔心,難道我還能喫虧不成。”
關正雲笑道,“這倒是,你打小聰明,那老實孩子肯定壓不過你。”
“這是自然。”
關盼在她爹面前十分得意,“我還長得漂亮呀,十里八鄉都找不到一個比我更好看的。”
關正雲聽了,立刻嚴肅起來,道,“盼兒,你可不能這麼想,你娘說了,正經的媳婦,得操持家裏,相夫教子,得有真本事,光憑着長相好,那是小妾才幹的事情,你可不能胡來。”
關正雲也是個實誠人,生怕女兒這個苗苗長歪了。
關盼往鍋裏倒米,“哎呦,我的親爹,我說着玩兒,您別急啊。”
“玩笑話也不能說。”
關正雲道。
關盼道。
關正雲準備出去,正巧聽見關晴和小弟回來,道,“你小弟到了這個年,就要三歲了,你說給他取個什麼名字好。”
關盼正在切菜,聞言道,“讓我娘起不就行了,我們幾個的名字,可比村裏那什麼毛蛋鐵柱的好聽多了。”
村裏人取名取的賤,說是好養活。
謝容可不喜歡那些名字,但又怕名字起得早不大好,家裏這幾個,三歲之前都不起大名,就妹兒弟兒的叫着,過了三歲再起大名。
關正雲也笑,道,“你娘是個講究人,規矩多,把你們幾個也教得好,如今你嫁了鍾家,瞧着是咱們小門小戶,等你弟弟日後中舉,叫他給你撐腰,你什麼都不用怕。”
關盼道,“我這婚事也定下了,回頭託人給晏兒帶句話,他出門前還說要給我認識他的同窗,且叫他收了心,好好讀書,明年先考個秀才回來。”
“這倒是,我明日託人過去帶話。”
關正雲道。
父女兩個你一言我一語,商量了不少事情。
第二日早上,媒人又上門了,先說了一大串吉利話。
關盼悄悄對張媒婆道,“大娘,合該是你做的媒,我回頭一定給您準備一份厚厚的謝媒禮。”
張媒婆倒是不在意,“你是大娘瞧着長大的姑娘,跟我半個女兒似的,你嫁得好,大娘心裏便安定了。”
關盼挽着張媒婆的胳膊,說了一通好話。
關盼昨日送一個少年郎君到村口,今日便有人上門提親,一時間村裏便議論紛紛。
有好心的說關盼有福氣,也有喝了醋的,羨慕關盼長得漂亮,命好,能嫁給城裏的大戶人家。
關盼因爲性子潑辣,長相又格外好,在村裏都沒幾個交好的姑娘,同她一般年紀,或者再大些的那幾個,都已經出嫁了。
媒人沒在關家待多久,便帶走了關盼的庚帖,要去合八字。
等媒人一走,便有不少人上門,來恭賀關盼。
關家姑娘嫁得好,日後他們要是有個什麼,還能讓關家姑娘提攜一把。
謝容和關正雲都十分客氣,但凡來恭賀的,他們都極客氣的回話。
張媒婆囑咐關盼些事情,便回家去了。
關盼在屋裏,拿着繡繃子,準備再繡個荷包,給鍾錦換着戴。
這幾日正好是張澤他爹的忌日,張澤和他娘一起回村裏,正好撞見關家的熱鬧。
張寡婦瞧見,輕蔑道,“關盼這個小賤蹄子,竟然還能嫁出去,也不知道誰瞎了眼,竟娶她過門。”
當初張寡婦來讓關盼當小妾,關盼那叫一個潑辣,連兒子的胳膊都險些被她弄折,傷筋動骨,還養了些日子纔好。
就這,她還敢去張老太爺面前告狀。
老太爺也是年紀大了糊塗,竟護着關盼,真是不講理。
他兒子已經是舉人了,關盼也不照照鏡子,看自己能不能配上她兒子。
張澤長相平平,但身上卻帶着讀書人特有的溫潤儒雅氣質,若非關盼聰明,把退婚一事鬧大,只怕一輩子都要扣着髒水在身上了。
“娘,此事與咱們無關,您就別打聽了。”
張澤柔聲道。
張寡婦偏不,拉住了村裏人詢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