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錦也聽直皺眉,道,“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人”
他好好的媳婦和孩子,怎麼就能成了旁人的,不是說世家出身權勢大嗎,先是李三公子沒有把自己從牢獄裏救出來,再是李夫人認錯了人,可見李家的權勢也沒有大到哪兒去,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查不清楚。
關盼靠在鍾錦懷裏道,“你這手上的事情什麼時候能完,我是真的想回家了。”
鍾錦只能安慰她,“我這裏是想什麼時候走都不礙事,你現在不能回去。”
關盼大着個肚子,明年春天才能生,等孩子到了半歲,纔好出遠門,他們還得在這地方待上許久。
關盼心裏難受,煩躁道,“這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到頭。”
出遠門是來玩兒的,在外頭太久卻不行,關盼還是喜歡待在自己家裏。
鍾錦安慰她道,“再等等,你現在出門方便了,再過些日子,我帶你和積玉去附近玩兒,不必整日拘在家中。”
關盼提不起精神,“我不去,我想回梅州城。”
鍾錦又道,“那,要不然讓家裏頭的人都過來,我重新買個宅子。”
“不要,這回花了七百兩,沒錢了,”關盼道,“再說了,我也不想跟家裏長輩整日住在一起,我爹孃肯定不會出門的,尤其是我娘,她眼裏哪兒有我,來了也是孩子長孩子短的,就知道圍着孩子轉,我除了生孩子,便沒有別的用處。”
鍾錦自然是順着她說話,道,“對對對,那就不用他們過來。”
關盼從他懷裏起來,把鍾錦推到一邊,“你就不能說句讓我高興的嗎,你就知道順着我說話。”
鍾錦頓時緊張起來,但凡是個女人,就有使小性子的時候,關盼也是一樣,只是這樣的時候不多,但她也不好哄,而且非常不好哄。
鍾錦把她摟到懷裏,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想聽什麼,想喫點什麼,我叫人去安排。”
“我想喫螃蟹。”
關盼說道。
鍾錦語塞,擦擦頭上的汗,小心道,“明年,明年就能吃了,今年不喫,我也不喫,好不好”
關盼心情糟糕,倒在牀上說道,“我不能喫我也不讓你喫,好像我是個不講理的人潑婦一般,我不是那樣的人。”
鍾錦拉着她的手,說道,“不是,當然不是,你不能喫,我心疼你,這和別人有什麼關係,誰敢說你的閒話,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
鍾錦拿了個枕頭,墊在身側,讓她側躺着,那樣舒服些。
關盼把被子拉低一點,露出眼睛,說道,“那你說我是什麼樣的人。”
鍾錦道,“聰明,能幹,漂亮,是這家裏頭當家做主的,哪裏都好。”
“敷衍。”
關盼道。
“沒有,這怎麼能叫敷衍,都是實話,在咱們家裏,都是你說了算。”
鍾錦道。
關盼枕到鍾錦腿上,“是嗎,你說的都是真心的嗎,我最近一直在想件事兒,男人不都是好勝要臉面的嗎,你看因着那些生意在我名下,籤契書的時候,都要寫我的名字,那些人都知道家裏頭你聽我的,他們肯定要笑話你的,你就不覺得不痛快嗎,就不怕哪天真的走了。”
鍾錦聽完,半晌才說道,“你怎麼會想這些事情,我跟他們那些人怎麼能一樣,我被你管着,自然是心甘情願的。”
“你就不羨慕他們三妻四妾,夜夜新郎嗎”
關盼道,“那些女子,長得好看,說話也溫柔,在牀上肯定也厲害,你就沒有動心過嗎”
鍾錦笑着掐她的臉,“她們哪裏有好看,再說了,女人易得,真心難得,他們覺得那樣好,我卻不覺得,我只要有個安安穩穩的家就好了。”
“就像這回的事情,要是落在他們頭上,他們那些妻妾肯定收拾東西跑了,你會嗎,你大着肚子還要救我,宋家兄弟鬧得不可開交,宋家的案子馬上要審了,若非是你,我能有什麼好結果。”
“何掌櫃心黑着呢,要不是你四處奔波,沒有耽誤茶園的事情,他肯定先把我弄死在牢裏了,再把茶園搶出去,自己跟宋家打擂臺。”
何掌櫃心狠,這夫妻二人看得明白。
關盼道,“我肯定不會離你而去的。”
“那我還要求什麼,”鍾錦笑道,“你是我能夠依靠的人,我要是哪天想喫軟飯,也不是不可以,旁的女子,我可不要。”
關盼勉強笑了笑,“你要是想喫軟飯,也不是不可以,勉強可以讓你喫上三五日,不能再多了。”
鍾錦並不是貪心的人,人無完人,在他娶關盼的時候,他就明白這個道理了。
何況關盼已經足夠好了,一個女子,聰敏漂亮爲你主持家事,爲你生兒育女,跟你四處奔波,要是還有所求,那就是男人的貪心。
鍾錦也常聽同行們說妻子不如小妾溫柔貼心,不如小妾漂亮,笑話,人家女子人家溫柔漂亮又貼心,人家爲什麼嫁你這個大着肚子還快要禿頭的男人,人家又不傻。
人總要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又想要這個,又想要那個,不如做夢去吧。
鍾錦是個正經的男人,他已經很好了。
關盼也知道這些,不過就是今日心情不好,胡亂逮着他發脾氣罷了,和鍾錦一樣,她覺得自己得到的已經夠多了,她也不貪心。
“早些睡覺,”鍾錦說道,“明日茶樓開張,叫李三給你賠禮道歉。”
關盼“嗯”一聲,“那我還想喫羊肉,我能喫羊肉吧。”
“可以,明日就去喫,還有什麼,你那金釵上的珍珠被積玉摳走了,明日買個新的,不帶珍珠。”
鍾錦道。
積玉年紀小,他有幾顆大人拇指大小餓琉璃珠子,他每日在院子裏扔着玩,前日掉了一顆,不夠數了,便從他孃的金釵上把最大的珍珠摳走玩兒了。
好在這兩日看在他受了委屈的份上,這纔沒有捱打。
關盼道,“行,給你閨女再打個長命鎖,我娘把銀票都送過來了,再不打我就忘了。”
鍾錦應聲,給她蓋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