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爸在客廳看新聞,還原地轉了個圈,打了個響指:“爸!”然後踩着迪斯科的步伐上樓。
老楊總冷冷道:“站住。”
楊烔轉頭:“有事嗎?爸。”
“你最近在外面鬼混什麼?”老楊總目光如炬。
“沒鬼混啊,您不是讓我學着管公司嗎,我學着呢。”楊烔歪頭。
老楊總倏地起身:“我讓你管公司,沒讓你去搞大人家的肚子!”
“……”楊烔一怔,“您怎麼知道?”
“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我還知道你剛跟一個唱戲的女人喫完飯!”要不是他們楊家只有這個兒子,老楊總真想打死他了事,成天花紅柳綠,惹是生非!
楊烔撓撓頭:“我也沒想到她會跑,你說她跑什麼呢?有什麼不能商量的,不過我已經在找了,她跑不了多遠,很快會找到的。”
就算他這麼說,老楊總的火氣也不減一分一毫,而且這件事是顧家告訴他的,他想不明白,顧家無緣無故,爲什麼要特意告訴他這件事?他懷疑這裏面有貓膩,楊家和顧家雖然不是對手,但也不得不防。
老楊總看着這個傻兒子,越看越覺得他會被人算計,索性說:“從今天起,你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家裏,呆到我找到那個女人爲止。”
“不至於吧?”又要軟禁他?
老楊總伸手:“手機拿來。”
楊烔沒多想,給了:“幹什麼?”
老楊總直接收進口袋,一言蔽之:“沒收,還有你的電腦ipad,我都沒收了,你別想再惹外面的事。”
楊烔人都傻了:“我都三十了,不是三歲,還來這一套?再說了,坐牢還給交代後事的時間呢,你就這麼一聲招呼不打把我關在家裏啊?我答應別人辦事,還沒安排呢!”
但不管他嗶嗶什麼,老楊總一向說一不二,說是軟禁就是軟禁,當場軟禁。
後來南音再打楊烔的手機,都是關機狀態,鬧事的人還是繼續來鬧事,而且他們還找到了南爸南媽的賓館,賓館不想惹事,退了南爸南媽的房,請他們離開。
南音至此已經走投無路,每天焦頭爛額,戲也沒心思唱,師姐下戲回來,看到她抱着貓在發呆,想了想,說:“你爲什麼不去找顧三少幫你?”
南音低頭,順了順貓:“我跟他已經分手了,去找他,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師姐雙手抱胸:“現在是被打臉嚴重,還是你家的事情嚴重?顧三少其實挺好說話的,只要你跟他服個軟,大不了跟他上個牀,他一定會幫你的。”
“……”
是啊,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要什麼臉呢?南音喉嚨滾了滾,終究是把電話打給了那個最不想聯繫的男人。
“三少,有時間嗎?可以見一面嗎?”
顧久比楊烔還好說話,馬上給了她個地址,讓她過去找他,那地方,是閬苑。
南音打車前往,剛下車,就看到顧久倚着門站着。
這個男人獨得老天厚待,容貌出挑,身材也出挑,一米八幾的身高,手長腳長,穿什麼都好看,一個隨意的站姿,配合着陽光,也能構成一副畫報。
他雙手插在褲兜裏,兩人對上視線,他嘴角一彎。
南音莫名的,就有了一種他什麼都知道了的感覺。
事實證明,她的感覺沒錯,她剛走近,顧久便悠悠然地問:“你找我,是因爲你家藥店的事兒吧?”
“你知道?”南音穿了一條碎花長裙,畫了個復古的妝容,別有韻味。
“我還知道,你這幾天把你能找的關係都找了,就是沒人能幫你,所以你纔來找我,”顧久上身朝她傾去,清朗的男聲壓低,變得十分蠱惑,“一夜夫妻百日恩,南音,我有那麼不值得你信任嗎?”
南音定定地看着他含笑的眉眼:“那三少能幫我這個忙嗎?”
顧久一笑,不答,轉身去開門:“這套房子剛裝修好,我也是第一次進去,你陪我看看吧。”
南音默不作聲跟在他身後。
房子的設計圖是顧久定的,一應家居也是按照他的想法實現的,顧久的品味一向很好,最後呈現的成品自然也不錯。
空間很大,卻一點都不空蕩蕩,大到沙發地毯吊燈,小到花瓶杯具擺件,各自放在各自應該在的位置,一眼看去,簡潔大方,再加上莫蘭迪的色調,高級灰搭配純歐式,就是所謂“低調的奢華”。
南音看得有些走神,忽然感覺背後有人靠近,她心頭一緊,倏地轉身,顧久的臉猝不及防出現在她面前。
她眼睛一睜,下意識後退半步,顧久雙手順勢撐在她身側,將她限制在餐桌前。
餐廳是瓷磚牆面,四處都開了燈,隱隱有些反光,南音覺得此刻的顧久有點晃眼,嘴脣一抿:“……三少?”
“你覺得我這套房子怎麼樣?”顧久問。
南音說:“將近九位數堆砌出來的房子,怎麼都是好看的。”
顧久登時笑了起來,意味深長的目光在她臉上游走了一圈,卻沒做什麼,瀟灑地從她身上離開:“上樓看看。”
二樓是主臥、客房、書房,與樓下的精緻程度不相上下。
南音沒有多看臥室,隨手推開最末的一間房,原本以爲會是儲物間,結果發現這間房的四面牆都貼了鏡子,像是練舞房。
但南音記得顧久是不會跳舞的。
顧久站在她身後,將門徹底推開:“想看就進去看唄。”
南音本以爲自己按捺得住,但上上下下看了這麼久的房子,他始終沒有提起她剛纔說的事,像忘了似的,她終究是忍不住開口:“三少,你能幫我的忙嗎?”
顧久低眸瞧着她,忽然往前走一步,把她撞進房間,一瞬間,四面牆上都出現他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