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也是一頓,然後微笑:“又見面了。”
尉遲問道:“認識?”
女子解釋:“那天我去hd見程董事長,剛好有一面之緣。”
鳶也看向尉遲,挑了下眉毛,不介紹一下嗎?
尉遲才說:“她是幼安,李幼安,尉氏海外市場部的總監。”
鳶也恍然大悟,率先伸出手:“原來是李總監,你好,我是高橋商務部的姜鳶也,也是尉遲的妻子。”
她便握住了:“你好。”
鳶也面上微笑,心下則想,送阿庭積木的,該不會也是她吧?
李幼安眼尖,看到落在阿庭病牀的枕頭下的鑰匙,快步上前:“在這裏。”
她拿到了鑰匙,便與他們道別:“我先走了。”
尉遲頷首:“開車小心。”
她回了一笑:“知道。”
鳶也敏銳地嗅出一點什麼,李幼安一走,她馬上開始興師問罪:“尉總,交代交代。”
“交代什麼?”尉遲臉色十分坦然。
“敢直呼你名字的員工,不是一般員工吧?”鳶也眯起眼。
尉遲莞爾:“她家在法國,和爺爺是鄰居,小時候就認識。”
這麼說的話:“她是你的發小?”
尉遲看了她一眼:“比起你和顧久,自是不算。”
嗯?鳶也被帶走了注意力,湊到尉遲面前:“晚上要喫餃子嗎?尉總怎麼這麼酸?”
尉遲淡淡道:“有嗎?”
就是有!
尉總亂喫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上次還喫霍總的醋呢。
“我和顧久要是能成早就成了。”
說到這裏,鳶也就想起一件趣事,她和顧久其實交往過,不過“戀情”只持續了半個小時。
……是的,他們用半個小時證明,有些人,真的確實只合適做朋友,且由於“戀情”過於短暫,他們互不承認對方是前任。
她自顧自樂起來,尉遲挑了挑眉:“笑什麼?”
鳶也抓着阿庭兩隻手玩着:“想起我的早戀。”
尉遲薄脣輕舒,不過細瞧黑眸裏的顏色比方纔淡了許多,語氣也沒什麼溫度:“是嗎?說來聽聽。”
“高中那會兒,身邊的同學都在談戀愛,有一回顧久就問我,要不試試?”鳶也笑眯眯。
“你和顧久?”
“是啊,我們是一個學校的,隔壁班,我看他長得還算順眼,我們平時也關係挺好,試試就試試。”
尉遲淡問:“然後?”
“剛好下節課是兩個班一起上體育課,我們就順便約了個會,一節課還沒上完,我們就分手了。”
任誰來想都想不到,所謂早戀竟然是這個樣子,尉總都頓了一下:“爲什麼?”
“因爲兩個班一起打籃球,他嘲笑我不會三分球,我鄙視他不會扣籃,他說女朋友要給男朋友面子,我說男朋友要讓着女朋友,沒談攏,我們就分了。”
尉遲一時竟不知該是何表情。
鳶也積極地問:“還有個後續,你聽嗎?”
這種鬧劇一樣的“戀情”還能有後續?尉總也想長見識:“嗯。”
“後續是放學我們又切磋了籃球,不小心把籃球框打下來,被老師罰着寫了一千字檢討,他找到了代寫,順便介紹給我。”
尉遲沉默了許久之後,選擇換個話題:“幫阿庭洗個澡吧。”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鳶也笑倒在了沙發上。
尉遲搖了搖頭,也就只有她能胡鬧到這個地步,非但不覺得丟人,大搖大擺地拿出來說,說完自己還樂個沒完。
看她這副模樣,誰能想到,昨天晚上,同在這家醫院,她差點就殺了個人呢?
——那艘船叫卡里忒斯號,每隔半年航行一次,繞着地中海行駛一圈,富人圈裏都知道有這麼一艘船,我那次是求了人帶我上去長見識,結果那麼倒黴,遇到了查處,整艘船的人都被帶走了,我要不是躲在貨箱裏,我也逃不掉。
——上了那艘船的貨兒,誰會去管她從哪裏來?反正就是拍賣,誰出的價錢高誰就得到,一般也就叫到三五千萬,畢竟貨兒都是“一次性”的,再高就不值了,她當時的叫價是一個億,破紀錄了!我記得,好像是被一個從蘇黎世來的男人拍下的。
——當然是一次性的!那麼小,船會開五天四夜呢,大多中途就被折騰死了,哪有命活到下船?完事了丟海里乾淨,她倒是命大。
——那個女人根本不是人!就是個惡魔!十年前就敢拿刀把人耳朵削下來,現在還想要我命!她是想殺人滅口!她也被人買下了,她進了那間房整整三天三夜,都不知道被玩了多少次!她怕我把這件事告訴你,所以想殺了我!
鳶也拉了拉尉遲的衣服:“尉總點評點評我的‘戀情’啊。”
病房的燈光明亮,將尉遲眼底未及藏匿的冷戾都照了出來,鳶也微微一愣,怎麼了?
不過很快的,尉遲又重新聚攏了平和,道:“難得。”
鳶也以爲他是意思是,一個不着調已經很難得,兩個不着調的人遇到一起,更難得。
這個點評果然很有尉總風格。
鳶也抱着阿庭去洗澡時,黎雪送來從酒店打包來的晚餐,在桌子上擺開。
“伯恩怎麼樣了?”尉遲忽然一問。
黎雪低聲道:“還算穩定。”
尉遲的語氣裏遍尋不見情緒:“找一家好一點的監獄,送他進去。”
黎雪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自然是知道“好一點”這三個字的意思,而北美也多的是滿足這樣要求的地方,她道:“是。”
伯恩這輩子都別想從監獄出來了。
護士敲了敲門:“尉先生,張老教授請您過去一趟。”
尉遲頷首,走出病房,沒幾步,背後突然快步跑上來一個人,直接捂住他的眼睛。
女聲笑着說:“猜猜我是誰!”
尉遲腳步一頓,微微偏頭,她馬上貼緊手掌,把他捂得嚴嚴實實,尉遲便不動了:“怎麼還沒走?”
她還是說:“猜猜我是誰嘛。”
尉遲聲音素淡了許多:“別鬧了。”
他一向是溫和的,所以每次冷下來,就很叫人害怕,李幼安悻悻放開了手:“你怎麼還是這麼無聊,她受得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