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尉遲姜鳶也小說在線閱讀 >第293章 最喜歡唱戲的嗎(加長)
    喫完餛飩,已經十點鐘,鳶也本是想先送南音回去,但南音覺得來回跑太麻煩了,直接叫了網約車,匹配到了一位女司機,鳶也送她上車後,這才前往姜家。

    她們兩輛車,一南一北穿梭在這座城市。

    而此時顧家,顧久終於從醉酒狀態裏醒過來。

    顧家是一座大別墅,是由顧老太爺逝世前幾年要求建造而成的,足夠容納五房幾十口人住在一起。

    老人時日無多,總希望讓子孫常在身邊陪伴,這也是大別墅建造的初衷,老太爺在的時候,大家確實住在一起,只是他走後,五房就各自找了理由搬了出去,只在老太爺忌日前後幾天,纔會回來住一起,以表緬懷。

    這半個月,就是五房住在一起的日子。

    畢竟不是自己常住的地方,多多少少不周全,就比如現在,顧久餓了,找不到傭人,只好自己走出房間。

    他的房間在別墅三樓,恰好和南音與顧衡的房間同在一層,想下樓就必須經過他們的房間,偶然間,他聽到了裏面兩個傭人的對話。

    “這些都是五夫人買回來的?”

    五夫人三個字就讓他頓住了腳步,原本有些惺忪的眼睛,也擡了起來。

    兩個傭人正在收拾南音那些大小購物袋,閒聊着:“是啊,下午帶了四個人去百貨大樓,從二樓走到四樓,看上什麼就刷卡,這——麼大的鑽石戒指,她一下買了兩個呢!”

    顧久一笑,這算什麼?那個女人當初刷他的卡才叫不客氣,實在沒地花錢,就直接給孤兒院捐五百萬,弄得人家孤兒院院長戰戰兢兢地跑到他面前問他,這錢能不能收?

    “要不然說她命好,下九流出身的戲子,居然也能嫁到顧家這種豪門大戶。”

    “哪是她命好啊,她是手段好!”

    顧久的笑漸漸收了起來。

    那傭人越說越起勁,語氣篤定,彷彿當時就在現場:“她給五爺下-藥!趁機爬上五爺的牀!和五爺有了關係後,又找了一羣媒體拍照,非說是五爺強迫了她,五爺要是不娶她,她就要公開這件事,咱們五爺可是名牌大學的教授,哪能有這種污名?只能認了!”

    “果然是唱戲的,比戲臺上還能演,這種貨色……”

    “你們又是什麼貨色能議論她?”顧久突然出聲。

    兩個傭人猛地轉過身,就看到他倚着門站着,臉色煞白:“三、三少爺!”

    顧久算是顧家最平易近人的主兒,平時溫柔幽默,總是帶着笑,但現在說出的話,直叫她們想給他跪下。

    “她是顧家的夫人,也是你們的夫人,你們幾個膽子編排她的事?”

    “我、我們……”傭人懊悔不已,怎麼那麼不小心,竟然被聽到了!

    顧久冷冷地道:“今天是被我撞見你們在背後議論她,在沒被我看到的地方,是不是連我們也敢議論?你們也配拿顧家當談資?”

    這個傭人真的不敢,他們只是看不起南音,只是說一說南音而已:“沒有啊三少爺,我們沒有……”

    顧久本來就因宿醉不舒服的腦袋,這會兒被吵得嗡嗡直叫,少見的露出了煩躁和戾氣:“馬上滾。”

    滾。

    滾出顧家。

    收拾完嘴碎的傭人,顧久也沒了想在家裏喫東西的欲-望,拿了車鑰匙要出門,不想,剛好遇到南音回來。

    這女人沒有上臺唱戲好幾年,但戲臺上有些習慣已經刻在了她的骨子裏變不掉,比如走路的姿勢,還是那麼搖曳風情。

    顧久看着她走過來,臉上說不上是有表情還是沒表情,屋檐下的燈是白色的,有些清冷,把最多情的人也照出了無情,南音不是沒有注意到他,只是不想打招呼,想直接擦身而過。

    結果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又去哪了?”

    南音挺不喜歡他這種語氣,不過還能端住,回了一個假兮兮又很標準的長輩關心小輩的笑:“三兒,剛纔睡醒嗎?”

    顧久眯起眼:“你叫誰?”

    “這不是你的小名嗎?昨晚你小叔跟我說的。”南音的眼神還真像在看她的大侄子。

    顧久勾脣:“他跟你倒是什麼都說。”

    南音回笑:“那是自然,畢竟我們是夫妻。”

    “夫妻?”顧久像聽到了一個笑話,從眼角眉梢到臉頰嘴角,挑不出瑕疵的容貌每一分掛上了嘲諷,就問了一句,“南音,有意思嗎?”

    南音不動聲色:“什麼有意思?”

    她知道他說什麼,還裝作不知道,顧久就偏看不慣她裝傻充愣的樣子,話語鋒利戳破那層窗戶紙:“每天打着顧家五夫人的名頭招搖過市有意思嗎?整個顧家,有幾個人真心把你當成夫人?”

    南音睫毛輕輕一顫,然後擡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我已經成爲顧家五夫人,別人怎麼看我,關我什麼事?我不在乎。”

    一口氣吸進肺腔裏燎原了火,顧久就笑了:“已經是?所以當初還不是的時候就計劃着怎麼成爲‘是’了?呵,果然是下九流出身的戲子,爲達目的,連下-藥爬-牀這種不要臉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剛纔那些傭人就是這樣說她,他聽着刺耳收拾了傭人,轉頭還是拿了這樣的話同樣來刺她的耳。

    看着她白下去的臉色,他反而覺得痛快,又逼近一步。

    “當年你是先去找了楊烔吧?楊烔沒敢要你,你才選了我五叔,楊烔要是要你,你是不是也能躺下?”

    “南音,你賤不賤啊?”

    尾音還未完全留下南音擡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響在走廊。

    顧久的臉偏了過去,白皙的臉上一個清清楚楚的紅印。

    南音死死盯着他,憤怒讓胸膛劇烈起伏,咬着牙齒說:“顧久,我當年真是瞎了眼跟你在一起!”

    頓時失笑,顧久反手一把將她推在牆上,低下頭湊近她:“瞎了眼?什麼詞兒啊?別把我們那一段說得好像是真情實感的交往似的,難道不是你走投無路,求我收下你嗎?嗯?”

    “我顧久有過不少女人,清純的,風-騷的,但主動脫光求我上的,就你一個,現在想想我都覺得自己跌份兒,居然要了你這個對誰都能敞-開-腿的戲、子。”

    南音擡起了頭,不知道是氣急了還是恨急了,又或是心尖上被一把鈍鈍的鋸子來回拉扯疼極了,眼眶一片紅潤。

    少頃也跟着笑了:“是啊,我要是不對着你敞-開-腿我怎麼能借着你認識顧衡?下-藥怎麼樣?爬-牀怎麼樣?我再說一遍,我現在就是顧家五夫人,顧衡名正言順的妻子,你的嬸嬸,你認不認都是,有這個事實就足夠。”

    顧久的臉色很少會難看到這個地步,正想說什麼,不了南音就突然一下推開他,手起手落撕開自己的衣襟——

    她穿的是旗袍,胸前盤扣連開三顆,露出半個被黑色蕾-絲包裹的半圓,那片起伏細膩而雪白,在夜裏彷彿還能反出光來。

    顧久一愣,喉嚨一緊,難以抑制地想起很多過去。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那雪白上有一個新鮮的紅色吻痕,登時猶如被人迎頭潑了冷水,臉上所有表情瞬間褪去。

    南音已經喊了起來:“來人啊!來人啊——”

    管家和四五個傭人聞聲趕了過來,一看南音這個樣子,都是一怔,連忙低下頭:“五夫人,您怎麼了?”

    南音一指顧久,直接一句:“他非-禮我!”

    “三、三少爺……”管家磕巴了。

    南音橫眉冷對:“我知道三侄子你平時在外面比較隨情所欲,但我是你的親嬸嬸,你怎麼能這樣不知廉恥,罔顧人倫?”

    都說她是戲子了,當然是最會演戲的,這一番義憤填膺的控告演得入木三分,別說是旁人,就是顧久自己看着都要信了。

    他看着她一言不發,這做派在旁人眼裏,就等於是默認了非-禮。

    侄子非-禮嬸嬸……這算什麼事兒啊?傭人們面面相覷,知道三少爺不着調,真沒想到荒唐到這個地步……

    管家在這十二月的天氣裏出了一頭的汗:“五夫人您消消氣,三少爺昨天晚上喝多了酒,可能還沒醒過神,把您認成情……玩伴了,不是故意冒犯您。”

    “我就當三侄子你是無意冒犯,只是三侄子你平時作風太‘不羈’,這件事我還是要告訴你五叔和二伯,免得將來有什麼謠言,平白連累了我。”

    話畢南音扣上盤扣,轉身就走。

    管家對顧久欲言又止,顧久又一直沒表情沒說話,他只好回頭驅散圍觀的傭人:“散了都散了。”

    顧久凝視着南音遠去的背影,舌尖抵了一下捱了一巴掌的臉頰,還挺疼。

    這下連出門的心思都沒有了,顧久轉頭上樓。

    之後損友來了電話:“顧三少,來小金庫唄~”

    顧久正煩躁着:“沒興趣。”

    損友很是熱情:“我們幫你找了個唱戲的妹妹,還是處兒,你不是最喜歡唱戲的嗎?快來啊~”

    喜歡唱戲的?顧久哧聲,一字一字地吐給他:“我喜歡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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