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說的,好像我要害小也似的。”蘭道莞爾,“我只是覺得小也回到艾爾諾家已經四年,卻從來沒有以艾爾諾家小姐的身份在重要場合露過面,怪不合適的。”
“外界對她各種臆測,一會兒說她不受我們待見,一會兒說她生病了,還有的人說她奇醜無比不敢見人,太好笑了,咱們小也明明是最美名媛,我身爲她的母親,怎麼能看着她被人污衊?這次帶她一起出席,正好一舉破獲流言。”
沅曄是病了,又不是傻了,會信她這種話:“三千萬歐元的事情是我最後一次容忍你,你要是再敢對小也做什麼,我會親自把你趕出hmvl!”
“你那麼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赴宴,親自爲你的寶貝女兒保駕護航,就不用擔心我搞鬼了。”蘭道攤了一下手,很坦蕩無所謂的樣子。
沅曄盯着她,她站在那兒從容微笑,玉蘭花樹下容貌豔麗,完全看不出來已經四十出頭,他沉聲:“你自己去邀請她,她要是願意赴宴,我就去。”
“好,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蘭道將圍巾重新裹回脖子上,婀娜多姿地邁開步伐走到他面前,彎腰,親吻了一下他的臉頰,走了。
她走後,沅曄乏力地靠在輪椅上。
天際傳來悶雷聲滾滾,管家連忙跑出來:“老教父,要下雨,我推您回屋吧。”
沅曄遠望天空,只是太黑了,什麼都看不清,喃喃道:“突然就變天了。”
悶雷預告了幾個小時,到了凌晨才真正下雨。
豆大的雨點打在窗戶玻璃上噼裏啪啦,鳶也隱約聽見了,翻了個身繼續睡,卻感覺自己好像被禁錮住了,動不了。
起初以爲是自己沒睡醒的錯覺,細細感受,真有什麼貼在她的後背,一直散發着熱度,隔着兩層睡衣的布料都擋不住,分明就是有人在抱着她。
她瞬間就清醒了。
她動了兩下,身後的人悶哼一聲,好像是在抱怨她不安分,鳶也一下聽不出來是誰,事實上,除了他也沒別人敢這樣了:“尉遲?你怎麼會在我牀上?”
“我房間的暖氣壞了。”尉遲收緊在她腰上的手,兩人的身體在鵝絨被下,幾乎是貼在一起。
“你騙誰呢?這套公寓是地暖!”
真有哪個地方壞了,整套公寓的暖氣就都是壞的,哪可能只壞他那邊,她這邊好好的?鳶也真的沒想到,他這叫什麼?爪巴牀?
尉遲低下頭,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應得一點都不走心:“是嗎?可能客臥和主臥配置有些差別,那邊沒有你這邊溫暖,我怕冷。”
鳶也氣笑,真想立刻給陸初北打電話,問他到底教了尉遲什麼東西,越來越不要臉,她纔不慣着他:“你給我出去!”
“噓。”
“這套房子隔音不好,宋義就在隔壁,讓他聽到你這兒半夜各種動靜,你猜他會怎麼想你這個主子?嗯?”
尉遲的聲音本就磁性,這會兒加多了沒睡醒的那種慵懶的調子,貼着耳朵說出來,哪怕不是聲控,尾椎骨也酥了一半。
鳶也馬上偏頭躲開,可還是有一縷熱氣鑽進她耳朵裏,她蜷了一下腳趾頭,感覺自己耳朵又紅了,就更想把他推開:“你少來這一套,你……呃?”
她眨眨眼,連忙把手拿出被子,藉着小夜燈一看,那東西光滑又光澤,鬆鬆地箍着她的手腕,不難受,但完全捋不出來,她都給整傻了:“尉遲你有病嗎拿手銬銬我?不對,你哪來的手銬?”
“這要問你,”尉遲擡起一線眸子,黑暗裏如水那般幽涼,“在客臥的抽屜裏找到的,是你的東西,你怎麼有的?”
“這套房子我總共就住了兩個月,客廳主臥兩點一線,從來沒去過客臥,我哪知道怎麼有這東西?”
那抹涼意消散在空氣裏,尉遲重新閉上眼睛,又把她抱住:“我以爲你跟那個野男人玩那種遊戲。”
突然不高興又突然被哄好,鳶也都沒有反應過來。
而且她發現這男人又耍心機了,他把她的左手和他的右手銬在一起,這就意味着,要麼是他的手橫過她的腰抱着她,要麼是她的手橫過他的腰抱着他,總之必須抱着睡,否則誰都睡不舒服,她氣笑了:“你打開!”
“我不知道鑰匙在哪裏,明早再找。”
鳶也纔不信,直接動手去搜他的口袋,他的睡衣是她買給他的,什麼構造她一清二楚。
尉遲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亂摸,無聲地彎了一下脣,突然用銬在一起的那隻手擋了她一下,“不經意”地將袖子捋高,露出一截手肘。
鳶也只覺得他的手礙事,剛想拿開,沒想到碰到一塊紗布。
她頓了一頓,又摸了兩下,真的是紗布,他手上怎麼會有紗布?鳶也奇怪地拿出他的手一看,就見那兒纏着一圈繃帶,愣了:“你的手什麼時候傷的?”
尉遲沒有回話,只是反握住她的手,鳶也想到了,這個傷口的位置,和她自殘的那塊差不多,他又是新傷,不會那麼湊巧,所以他這也是……自殘的?
這也是他的一報還一報?
鳶也抗拒的心頃刻就軟了。
尉遲悶聲一笑,這傷他原本是不想她知道的,但不得不說,在這種時候拿出來用,效果立竿見影。
他如願以償地抱住她,繾綣地說:“很久沒有抱着你睡了。”
……前幾天在拘留所過的那個夜,不就抱着她睡的嗎?鳶也在心裏反駁,終究下不去手把他推開,自暴自棄地想,睡一晚是睡,睡兩晚是睡,那就睡吧……
鳶也以爲自己會很難入眠,結果靠在他的胸膛沒多久,眼皮便漸漸垂下。
再次恢復意識已經是早晨。
“唔……”鳶也覺得臉上很癢,像有在誰細細密密地啄吻,她不禁躲了一下。
睜開眼,發現尉遲正凌駕在她身上,一雙烏黑的眸閃爍着光。見她醒來,非但沒有起開,反而變本加厲,埋在她的脖頸。
炙熱的呼吸悉數灑落在皮膚上,鳶也本能地一顫,尉遲對她的反應很滿意,捏住她的下巴,覆上她的脣。
“我沒刷牙!”鳶也躲避。
“我也沒有。”互不嫌棄。
尉遲舌尖抵入時,並未感受到鳶也太多抗拒,便更加貪婪地索取,於晨曦的光芒裏,賦予了一個深吻。
人都是習慣性得寸進尺,何況是在牀上,她讓了一步,他就要更多的,同時動手去解開她睡衣的鈕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