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禁制轟然便破碎開來。
下一刻,小綿羊的弱化獸型消失在原地,轉而變成一個脣紅齒白的翩翩美少年。
蕭翊手一伸,將快要在雨中摔倒的紫芙抱起來,連帶着那兩籮筐的東西,迅速趕往下一個落腳地。
圍繞着大荒山聚居的村鎮零零落落有不少,蕭翊找到現下離得最近的那處,隨手敲響了一家的院門。
外面下着大雨,蕭翊卻是渾身一滴都沒沾到。
雨水像是有意避開了兩人那般。
見沒人開門,蕭翊面色更爲焦躁,白皙臉頰隱隱透着不正常的深紅,漆黑眸子裏燃着幾近兇戾的火光。
在這段被禁制禁錮的時間裏,食物相比以前喫的算是少的多,所以方纔解開禁制的後遺症很快就出來了。
體內那股暴食慾望正瘋狂叫囂躁動得厲害,蕭翊儘量在壓制着。
又等了幾息時間,見院內還是沒有任何動靜,蕭翊性子不耐地直接轟倒面前的院門。
巨大的聲響,引得守在屋子窗邊觀察的那家人驚叫不已。
看到滿身殺氣騰騰的蕭翊走進院子,兩個人緊縮在屋子裏,不敢有任何動作。
蕭翊踹開院門後,進來接連踹開房屋的大門。也懶得跟這屋裏一男一女廢話,眉眼染上洶涌的戾氣,強忍着體內的暴食慾望,氣息幾乎是吼出來的,“都給小爺我滾蛋!”
那對夫婦本就性子懦弱,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幾乎想也不想地拉着彼此就往門外跑。
多餘的人離開之後,蕭翊給紫芙脫了蓑衣和斗笠,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乾燥的草蓆上,拿起一旁厚厚的動物皮毛,蓋在她身上。
隨後深深喘息幾口氣,忍耐着體內暴食的慾望,打開兩個籮筐,伸手在裏面快速翻找着。
他曾經見過紫芙給那些人拿藥,對一些藥也有些印象。
現在她身上在發熱,燙得厲害。
失血的虛弱,再加上淋了這一場大雨,積累下來的病此番一併發作。
蕭翊挑挑揀揀之後,拿起裏面的兩種丹藥。
不知道紫芙能不能嚥下去,蕭翊幾乎想也沒想,直接就將丹藥放在嘴裏咬碎了,然後低頭餵給她喫。
速度極快地做好這些,蕭翊用獨屬於兇獸的混沌之力將紫芙身上的衣服烘乾。
轉而又去牆角邊撿了些柴火,在潮溼的屋子裏生起一堆火。
稍後才慢慢直起身子,視線隨意落在空蕩蕩的虛無中,憑空無端說了一句,“九尾天狐,我不知道你是如何隱藏起來的。但現在,你必須要出來守護在她身邊。”
話落,一隻雪白的小狐狸就出現在了蕭翊的腳邊。
“我知道了,魔……嗯!”
小白狐一張口,險些就露了底。慌亂之下,爲掩心虛,只得肅着一張小小的狐狸臉衝他拼命地點頭。
有九尾天狐守着她,蕭翊心頭一鬆,腳下不禁往後一個趔趄。
“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落下這句話,蕭翊險些站不穩,立即轉過頭匆匆離開。
再得不到足夠的食物,他都懷疑自己會不會爆體而亡。
沒有像往常那樣意識淪陷於暴食慾望之下,理智清醒地深深壓制着那股洶涌慾望。
他答應過紫芙,要學着控制暴食慾望的。
他答應了她,無論如何都要做到!
意志在這股慾望侵蝕下,蕭翊餓地恨不得都要咬自己,雙眸紅地幾欲都要滴出血。
身形如風,一路衝着大荒山山上的方向而去。
山上可以喫的東西有很多,動植物都能填進他的肚子。
一到山上,饕餮便化作羊身人面的巨大獸型,衝着前方大吼出聲,張開滿是密密麻麻尖利牙齒的大嘴。
頃刻間,山林間的許多普通活物都進了他的嘴中,被他又嚼又咽地吃了個乾淨。
源源不斷的食物,填充進彷彿無底洞的肚子裏,安撫着瘋狂躁動的暴食慾望。
不知道吃了多久,吃了多少,待到體內那股暴食慾望有了消減的跡象後,饕餮便停下了進食。
這要放在以前,蕭翊是絕對不會現在就停下來的。他只會等到暴食慾望全部褪去後,再慢慢停下來。
可他明白,慾壑難填,慾望是永遠填不滿的。只能加以控制,不讓暴食的慾望繼續加深。
該停的時候就要停下來。
吞喫食物,對於一個天性爲食的兇獸來說,是多麼誘人。
更何況,他體內還有暴食慾望的加持,在沒有徹底消減掉之前,渾身都會難受得要命。
不過,他如今的生命裏,出現了一件比喫更重要的事情。
一件,更願意讓他去做的事情!
停住了吞食,蕭翊重新化作人形,沒有急着離開,而是一直站在那裏,等待體內尚還洶涌的暴食慾望慢慢地全部消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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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厚積的烏雲依然擋在上空,遮蔽了明月,透不出一絲光亮。
耳邊只有呼呼的冷冷風聲,夾雜着噼裏啪啦落在地面上的雨聲。
在寂靜的黑夜裏,湖泊破堤了的水,開始伴隨着大雨傾盆滾滾洶涌而來。
風小了些後,衆人都在冒着雨疲憊趕路,想要趕緊離開此地。
突然,不知從哪裏傳來一道令人驚懼的聲音,“啊!發大水了!快跑啊!”
話聲一落,其他人也紛紛回過頭。不少獵戶們都已經能在黑暗中熟悉視物,此時看着不遠處翻滾洶涌而來的洪水,一時間,驚叫聲此起彼伏。
一個個都往前跑,着急忙慌地企圖尋到可以避過這場災難的東西。
像先前躲避大風那樣,幾個人圍繞在巨大的石頭面前,拉扯着手環抱住它。
更甚有許多人,爬到了大半人高的石頭上坐下來。
有的人跑得快,則急匆匆往其他岔開的小路竄過去。
而剩下那些腿腳不便、跑得不快的人,就完全被卷着泥土的翻滾洪水吞沒掉。
無數的尖叫哭嚎聲,響徹在這個下着大雨,漆黑無光的夜裏。
快穿治癒反派小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