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聿曾在沈煙華面前說過,在證明自己有讓紫芙幸福的能力之前,不會和她有進一步的發展。
現在已經越矩成了男女朋友,他更不能對紫芙做什麼,這是給她在將來抽身離開的權利。
降低她最大的損失。
陸聿事事都爲紫芙做好了一切打算,將人放在了心尖兒上去愛。
紫芙提出的要求,他都拒絕不了。
如果紫芙真要這樣做,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從進房間開始,紫芙就察覺到陸聿失了以往的淡然鎮定,儘管被掩飾的很好,但還是隱隱透出他的不安,彷彿她要把他吃了一樣。
B市三月份的春天,還有些涼意。
進屋之後又有些熱,紫芙索性當着陸聿的面脫了外套,掛在一邊。
注意到陸聿坐在牀邊,雙手交握在一起,紫芙不由輕笑開口:“這麼緊張?”
陸聿表情未變,迅速反駁:“不是。”
見狀,紫芙笑了一聲。
陸聿肯定不知道,他一緊張,就會自動面無表情。
雖然平時面對其他人也沒什麼表情,但整個人是呈放鬆狀態的。
可在緊張的時候,陸聿的緊繃,讓臉色都是透着凝重。
紫芙裏面是個白色吊帶,露出大片瑩潤雪白的肌膚。還沒等陸聿有什麼反應,紫芙就拿了浴巾,回頭朝他眨眼送了個wink,“我先去洗澡啦!陸哥哥~”
陸聿:“……”
等紫芙進浴室,裏面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後,陸聿才發覺自己的手心裏全都是汗。
說不緊張是假的。
他尊重她,愛護她。
但在自己最愛的人面前,說沒有任何衝動,也是自欺欺人。
浴室裏不斷傳來的水聲,讓陸聿腦子很亂。
一串急促的手機鈴聲很快就打破了陸聿的胡思亂想,陸聿循着聲音看了看。
下意識就從紫芙的包裏拿出響鈴的手機,陸聿這纔回神發現,是她的另一個手機。
沒有署名,陸聿直接按了接聽。
對面熟悉的女孩聲音迅速傳了過來——
“小紫芙小紫芙,我要跟你說個大喜事兒!今天我帶沈期回家了哦!咱爸非常滿意他!”
和紫芙完全如出一轍的聲音,讓陸聿有些發懵。
“小紫芙?妹兒?你在不在聽啊?”
陸聿拿着手機,視線逐漸移到浴室那邊,突然喊了一聲:“紫芙。”
浴室和電話裏同時傳來應答聲。
這樣的情況,讓陸聿捏緊手機,沉聲問道:“你是誰?”
突然的男聲,讓那個小世界的女孩也有些發懵,不過很快就調整過來,爽朗地笑聲從聲筒裏傳出:“你是我妹兒的男朋友陸聿吧?你好,我也是紫芙……應該算是平行時空的另一個她吧。”
“你們怎麼會……”
陸聿一時失了語。
知道陸聿的疑問,對面女孩主動解釋道:“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準確來說,我和小紫芙去了各自的世界,我代替她的身份活下來,她也代替我活在了那個世界。”
女孩解釋完,浴室的門也隨之被推開。
那邊女孩突然被父親叫名字,只來得及說一句讓紫芙給她回電,就匆匆掛了電話。
陸聿放下手機,眼眸定定地看向她。
不知道是不是紫芙的錯覺,她剛纔似乎看見陸聿眼裏有淚光閃過。
赤腳踩在木質地板上,一步步走過來,“你都知道了?”
陸聿嗯了一聲,隨後將手機放下來,站起身去拿了乾淨的毛巾和拖鞋。
讓紫芙坐下來,蹲下身給她擦腳上未乾的水,再給她穿好拖鞋。
“以後洗澡穿了鞋再出來,地上涼。”
陸聿仰頭和她說着,可在看到她的臉後,喉嚨裏像是堵住了什麼,喉結滾動兩下,欲言又止。
看着他逐漸微紅的眼睛,紫芙嘆了口氣,俯身將他緊緊抱住,“我不會離開的。”
感受到面前少女真實的溫度,陸聿徹底失了所有的平靜,嗓音有些顫抖,“你不要……騙我。”
“不騙你。”
紫芙側過臉親了親他,安撫道:“我永遠不會騙你。”
陸聿沒有再說下去,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緊她。
他不敢說什麼如果她騙他會怎麼樣的話,因爲他連一個能要挾她的條件都沒有。
她不是這個世界裏的人,就像她的意外到來一樣,如果有一天突然離開了,他又要怎麼辦?
連找她,都沒有地方可以去尋。
空間的阻隔,隔斷了他的所有希望。
連再見一面,都是永遠的奢望。
這果然真的是他的一場美夢。
-
這一夜,陸聿和紫芙兩個人什麼都沒做,兩個人抱在一起睡了一整夜。
陸聿是快要天亮才困得閤眼。在這之前,他將紫芙那個沒有信號的手機翻來覆去地研究,打其他人的電話永遠打不通,只有那唯一一個號碼能打得通。
詭異地無法去解釋。
陸聿多希望這是一場荒誕的夢境,醒來就會一切恢復正常。
但陸聿清醒明白地知道不是。
他放在心尖上守護、愛着的女孩,是另一個平行世界裏的人。
意外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走。
陸聿希望她永遠不會走。
-
這份不安定感,讓陸聿的情緒一連持續了好幾個月的緊張。
每天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紫芙打電話,確認她的存在後,就會迅速收拾好去見她。
到了晚上還會持續失眠,即便臨睡前給紫芙打過電話,也還是覺得不安定,陷入自我恐慌裏。
他的精神狀況很不對勁,紫芙仔細詢問了陸聿的室友後,室友還問她是不是和陸聿鬧脾氣了,讓他整夜整夜地不睡覺。
聽了室友的話,紫芙很果斷地和陸聿一起搬了出去。
在Q大外面租了一間一室一廳的公寓,兩個人每天都同吃同睡同上課,很大程度上安撫了陸聿不穩定的情緒。
雖然陸聿偶爾還是會在半夜驚醒,但感受到懷中女孩的存在,那種錯亂的驚慌瞬間就被完全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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