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生活,無慾,即無求。
其實,如何活着,富貴亦或是清貧都不是最主要的。
找到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並去執行,才能活得瀟灑、無憾。
當然,她會維護小紫的精神追求,亦會讓小紫物質生活地更加豐富。
精神和物質。
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表示都要
天邊最後一縷光線落下,緊接着便陷入濃濃的黑暗。
冬天天黑的時辰早,幸好今夜皎潔明月高懸,又圓又亮,透過窗戶灑下銀白的月光,映地屋內亮堂堂的。
慕淵家裏沒有多餘的被子,連給紫芙打地鋪都沒辦法,只能兩個人睡在同一張牀上。
還好兩人都是男人,睡在一起不違背任何禮法。
紫芙身上的衣服太過破爛,慕淵就給她找來自己的舊衣,讓她換上。
慕淵自然不會偷看別人換衣服,合衣背對着紫芙,睡在牀榻的一側。
紫芙迅速換好衣服,就躺在他身旁,一股濃郁的梅花冷香不斷竄入鼻尖。
紫芙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再度悄悄靠近慕淵。
但又不敢離他太近,生怕惹得慕淵心生疑竇,兩隻小拳頭貼在身前攥地緊緊的,拼命抑制住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
這一刻,紫芙才深切地感知到,自己在饞小紫身子。
這味道委實太撩人。
真想啃上一口
紫芙到底還是剋制住了,鼻尖縈繞陣陣冷香,漸漸睡了過去。
翌日,慕淵早起溫書,將家中剩下的米熬成粥,留了些給紫芙。還寫了張紙條壓在碗下,大致意思就是家中無糧,以後便不會再提供給她食物,讓他自己去想辦法解決生計問題。
紫芙早就料想過慕淵生活不會太好,卻也沒想到會不好成這樣。
吃了上頓沒下頓的
得搞錢,必須搞錢
那些大額銀票暫時還不能暴露出來,紫芙按照她給慕淵說的那樣,捲起紙筆,外出幹起給人寫字畫像的營生。
只是紫芙太過年幼,身着一身灰撲撲的衣服,坐在一張矮桌前,根本沒人注意到她。
即便是注意到了,也不會相信這小孩能畫出什麼好畫。
酒香還怕巷子深。
紫芙索性就攤開紙筆,準備現場繪製一幅類似於現代的人物肖像畫。
只是毛筆這東西,和鉛筆簡直是天壤之別。
用起來極不順手。
想了想,紫芙最後還是中規中矩繪了一幅貌美絕倫的美人圖,正準備提起掛在一旁,就聽到周圍陣陣拍掌的叫好聲。
也因爲紫芙年紀小,所以在她動筆畫時,就有一些愛看熱鬧的人駐足來看。
本是抱着看小孩出糗的心思,沒想到這小孩真的有一手精妙的畫工。
當下一片叫好。
這邊的熱鬧,形成了一個圈,再度吸引了圈外的人加入進來。
等看到紫芙繪的美人圖後,許多女子都忍不住心動,有幾位率先上前想請紫芙爲她們寫真。
談好了價錢,紫芙就刷刷動起筆來。
雖然在現代學過素描,還訓練過那種速度極快的。只是換成毛筆,難度就大了不止一倍。
須臾,就給那幾位姑娘都畫完了像。
畫像很漂亮,漂亮到像是給真人打上了一層美顏濾鏡的感覺,類似於現代的美顏相機。
姑娘們紛紛拿到這樣的寫真,怎麼會不高興
歡天喜地地付了錢,就如寶貝般地抱着畫回家了。
一張畫像定價200文,畫了五張,剛好一兩銀子。
其他人還想求畫,卻被紫芙婉拒了。
做生意這種事嘛,還是得秉持可持續發展的原則。
都說物以稀爲貴,這要一下子全部氾濫了,接下來賺什麼
等之後給自己包裝包裝,比如搞個某某畫技高超的世外高人嫡傳弟子的身份,讓自己的畫價值水漲船高,一畫難求。
而且以她這個年紀,再擁有這樣的繪畫功底,說不是畫聖的嫡親弟子,自學成才,恐怕都沒人信。
後者還不如前者更有可信度。
紫芙做好打算,就收了紙筆。不斷將前來求畫的人婉拒,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今日事奉家師之命,出來在衆人面前作畫。以後若有機會,還會與大家在這裏再見。
拋出這個噱頭,紫芙就將手中繪製的第一張美人圖拿出來就地拍賣,價高者得。
因爲紫芙話語裏的刻意誤導,將衆人引入一個誤區
像他這樣小小年紀的天才畫手,除了大盛王朝那幾位頂尖的畫聖,誰有資格做他的老師
有畫聖在背後指導,繼而向朝堂引薦,這小小少年或許很快就會在京城揚名。
那這幅畫背後即將水漲船高的價值可想而知。
想到這一層的人,立刻在現場紛紛出價,其中有幾位商人出身的人,眸光矍鑠,不斷向上加價,對此勢在必得。
最終,那幅畫,以100兩的高價賣給了一位商人。
那商人對周圍兩位好友嬉皮笑臉地說承讓承讓,隨後便搓搓手,恭敬上前遞上銀票,小心從紫芙手中接過那幅美人圖。
那人還想借買畫的契機,跟小少年再攀談攀談。誰想紫芙交了畫後,就拿起紙筆,鑽入人羣之中,消失不見。
在人羣中圍觀的一人,隨意地晃着手裏的扇子。看到這一幕,桃花眼漾着幽幽的笑意,脣角弧度從方纔就沒有壓下去過。
有意思。
盛林書院。
杜蘅剛回來,就忍不住想將自己在街上看到的好玩兒的事跟至交好友分享。
見好友還是一如既往靠在梅花樹下,抱着書卷,一頁又一頁地翻過,完完全全沉浸在了裏面。
看到慕淵手裏那捲書還剩幾頁,杜蘅也沒打斷他,等他翻完,這才滿臉笑意地出聲道:“亦回,你肯定不知道我剛剛在街上看到了什麼好玩兒的事情。”
“嗯”
慕淵表情淡淡,顯然興致缺缺。
杜蘅也不惱,繼續自顧自興奮地手都抖了起來,“我看到一個騙術高明的小畫手哦不對,也不能說行騙,按咱們商人的話來說,這叫做生意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