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徹底將她印象中威嚴的上將軍形象,給粉碎成渣渣。
果然是親爹。
看來這次是真的將便宜老爹給嚇到了,纔能有這種鐵漢柔情的流露。
等紫芙看完這八張紙,那邊三言兩語的交談也結束了。
見兩人走過來,紫芙讓杜蘅給自己準備紙筆,隨後給自家便宜老爹也回了一封。
副將將那封信收好,又拿出一袋沉甸甸的銀子交給紫芙。讓她好好照顧自己的同時,還說若是遇到什麼麻煩,大可來尋杜蘅幫忙。
紫芙一一應下後,副將才放心地離開。
離去之際,又深深看了杜蘅一眼,這才策馬而去。
等到副將走遠了,紫芙才轉身拍拍杜蘅的胳膊,“芳芷,我爹讓副將跟你說什麼來着有麻煩就找你”
杜蘅挑了挑眉,清亮眼瞳微轉,自眼角傾瀉而出的笑意意味深長。
從腰間摸出一塊小玉牌,拎起綁在上面的紅繩,在紫芙眼前晃了晃,“你看,這可是當今聖上賞賜給上將軍的玉牌。
有了這玉牌,足以讓你在這小小的雲鎮橫着走,就是那爲官橫行霸道的縣令,也只有俯首討好的份。”
紫芙接過仔細看了看,轉而又塞進他手裏,“我爹這是將我的安危託付於你了。”
“嗯”
杜蘅含笑道:“倒是有些抱上大佬大腿做護衛的感覺了。”
聞言,紫芙眉眼一挑,繼續拍拍他的胳膊,白皙下頷微擡,大言不慚地輕笑道:“那就好好跟着大佬混,少不了你的好處。”
瞧着小丫頭蹬鼻子上臉的傲嬌模樣,杜蘅也配合她,假模假樣地作了個揖,尖着嗓子叫了聲:“得咧”
紫芙笑地推了他一把,“哪天真把你送進宮當太監。”
“我纔不信,小紫芙才捨不得。”
杜蘅雙臂環胸,看向紫芙的時候,一雙幽幽多情桃花眼挑出一股子媚意,脣角勾了勾,活像被狐狸精附體那般。
見狀,紫芙後退一步,忍不住抖了抖小臂,試圖將那些雞皮疙瘩給抖個乾淨。
“行了,小丫頭還嫌棄,就你不懂哥哥的美色”
杜蘅吐槽了一句,看了看如今懸在頭頂的日頭,又想到兀自待在書院裏的慕淵。
不過片刻,就決定帶紫芙先去酒樓。
貂牌酒樓裏,火鍋和燒烤是特色,其他的酒菜也都是雲鎮上好的。
而且這裏不僅賣酒,還賣其他飲品。
比如什麼西瓜汁、葡萄汁、蘋果汁等等,算是又在雲鎮引領了一波潮流。
近來又研製出了鮮榨的果茶,味道極好。
紫芙和杜蘅一番喫飽喝足,就打包了菜和飯,以及一杯鮮榨果茶回盛林書院。
盛林書林內,慕淵獨自坐在窗邊的案几旁,隨着時辰一點一滴過去,越發心神不寧。
出去一個多時辰,逃了夫子的講學,也不知芳芷又帶紫芙去哪裏瘋玩瘋鬧了
芳芷臉上笑意未褪,低頭不知跟身旁少年說着什麼。
慕淵掐了掐手心。
等回過神之後,神色又有些茫然。
他這是又生氣了
近來越發心浮氣躁,這可不是一個看書學習道理的好狀態。
慕淵不清楚自己這樣的源頭,思索片刻,便跪坐在案几前,拿起紙筆,開始練起字來。
多多練字,足以令人平心靜氣。
沒有在樹下看到慕淵,兩人奇怪地相視一眼。
隨後杜蘅像是想起什麼,低頭輕聲跟紫芙說了幾句。
兩人走進屋裏,其他學子下學後都離開了,只有慕淵背對着他們,坐在案几前不知寫着什麼。
杜蘅故意將聲音提了提,“哎呦小紫芙,哥哥快站不穩了,快給哥哥靠一下。”
正慢慢沉下心練字的慕淵,聽到這句話,手腕不自覺微用力,筆尖在白紙上用力劃拉一下,大量黑色墨汁浸染了白紙。
看到被弄髒的紙,慕淵眉頭一皺,心裏沒來由地煩躁。
也不知是因爲弄髒了紙,還是有其他原因
耳邊似還回蕩着杜蘅的聲音,慕淵有些不敢回頭,怕看到令他更生氣的一幕。
所以就這麼垂着頭,在旁人看來,彷彿在凝神沉思。
杜蘅認識慕淵好幾年,對他的脾性瞭解一二,見他這樣便心知有戲,繼而苦着臉往後踉蹌兩步,“小紫芙,芳芷哥哥對你這麼好,都沒捱到你,你還推哥哥,有沒有點良心了”
剛說完,慕淵便站起身,轉而向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紫芙立馬戲精上身,一臉氣憤,拎着手裏打包好的飯菜作勢就要砸他,“推你怎麼了就不要給你靠這麼大個人,欺負我好意思嗎你,下次再這樣,信不信我砸你”
“別別別,那可是亦回的飯菜。”
這句話,彷彿拉回了紫芙的理智。
轉頭看到走過來的慕淵,白嫩小臉又重新掛上笑容,提着飯菜就小跑過去習慣性地拉他的手,“阿回,我帶了你最愛的醬鴨,還有酒樓最新出的鮮榨果茶。”
“我又又又酸了小紫芙,哥哥對你不好嗎你怎麼對亦回這麼好,對我就這麼個無所謂的態度。”
杜蘅假裝擠出幾滴眼淚,繼續慘兮兮地控訴她,“難道是因爲亦回與你一起住的原因那不如收拾收拾,跟芳芷哥哥一起去杜府住幾天。
杜府的喫住,都肯定比亦回那要好。上次我過去,見亦回那邊就一間正屋,兩個人睡一張牀榻委實擁擠得很。
不過如果小紫芙喜歡兩個人一起睡,芳芷哥哥也是不介意分你半張牀榻的,任勞任怨地陪你”
“不行”
慕淵反手緊緊握住牽着自己的那隻小手,聲音冷了幾分,“紫芙與我一起住慣了,若是換地方,會極不適。我會照顧好他。”
這想也不想的拒絕態度,堅決地讓杜蘅暗中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