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先前瞭解過女子有孕的症狀,身體的這些異樣,都讓她不免起了些猜測。
那種期待已久的可能性,都讓林秋心中止不住的雀躍。
心思立即活泛起來。
但沒有確定下來的事,林秋不放心。
尋了個天矇矇亮的清晨,林秋撐着睡意起身,早早戴好面紗,行跡隱蔽地出了相府。
足足繞過一條街,纔在街邊進了一家醫館。
老大夫默默搭脈問診完,見林秋將髮絲全部盤在腦後,以爲是個婦人,便立即向她道謝:“恭喜夫人,您這是有喜兩月有餘了。”
自己的猜測得到肯定,林秋驀地一喜,水眸彎彎,面紗遮掩下的清秀容顏綻放出愉悅笑意。
心情極好,林秋多給了些老大夫問診錢,便從醫館出來。
一直以來的惴惴不安,在得知有孕之後,終於可以讓林秋的那顆心穩穩地落回原地。
有了這個孩子,無論如何,她都會進入太子東宮,正式開始她與其他女人的相爭之旅。
她亦會像市井小說裏那個主角一樣,一路坐上皇后之位!
這個期待而來的孩子,讓林秋終於有了些底氣。
回到相府,林秋不再像之前安安分分,日日躲在客房中,長久不出。
現下倒是經常出來走動,偶爾去丞相府的花園裏賞賞花。舉手投足間不將人放在眼裏的高傲,那番驕矜姿態,看着十足像是相府嫡親小姐的模樣。
相府中其他庶出的小姐見到這一幕,紛紛凝起細長的柳眉,想上前教教她規矩,可又顧慮到她是嫡出小姐相邀進來的,遲遲不敢與她正面過不去。
偶爾會出言諷刺諷刺她,可林秋卻像是有什麼倚仗一般,利落地反脣相譏,將相府的庶出小姐們都氣了個半死。
可林秋越囂張,她們就越不敢動她。
畢竟胡青青那胡攪蠻纏的任性勁兒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相府裏的這些鬧事,都經由丫鬟傳入胡青青的耳裏。
胡青青當即就氣地丟了手中金釵,從梳妝檯前站了起來。
好個林秋,她好心將她收留下來,她倒是會仗着她的勢,在她相府這般肆意妄爲!
她相府的庶女,不知比她的身份地位高了多少!
胡青青越想越氣,立即帶着一衆丫鬟去尋林秋。
林秋猜測到胡青青回來找她,早早就回到客房,躺在睡榻上,昏昏欲睡。
等到胡青青大力推開門之時,立即就將林秋給驚醒了。
“林秋,你好大的膽子!”
這怒斥的一聲,讓林秋身體一顫,眼底裏流露出瑟縮害怕,戰戰兢兢從睡榻上起身,下來恭敬跪地,“小姐何出此言?林秋……不知林秋犯了何錯?”
這般膽小怯事的林秋,瞬間讓胡青青的氣焰全部消了下去。
眉頭微皺,眉心漸漸凝了起來,心底起了不解的迷惑之意。
明明丫鬟說林秋仗她的勢,在府上肆意妄爲,欺負庶出小姐……
可面前這般膽小畏縮的林秋,真能做出這樣的事?
以往府上小姐們收買丫鬟,給主子上眼藥的事情也不少……
想到這,胡青青默默瞥了眼身邊的大丫鬟。
大丫鬟原本處在終於要將這與人偷情、不貞不潔的賤人趕出相府的興奮中,冷不丁地觸到自家主子打量的視線,下意識就低下頭,避開她的目光。
身邊丫鬟的這個舉動,讓胡青青心中疑竇更深。
到底沒有直接處理胡青青,只是在言語上多多警醒了她一番。
林秋一一稱是。
胡青青不喜待在這簡陋的客房,轉頭就要離開。
只是在臨走之前,還催促了林秋早日嫁人,離開相府。
提到嫁人,林秋紅着臉,脣瓣輕輕囁嚅幾下,彷彿有什麼難言之隱。
胡青青心裏咯噔一聲,以爲林秋離開相府一事又有什麼變故,立即又出聲詢問。
林秋沒有開口,只是一張白皙面頰徹底被緋色染透,擡眼瞧着胡青青,張了張脣,半晌才小聲開口:“還請小姐屏退左右,我有一件事要與您單獨說。”
聞言,胡青青便讓周圍人先出去。
等到客房的兩扇門被人在外輕輕帶上,林秋這纔像舒了一口氣,放心與胡青青說道:“小姐,我有了身孕,應是不到三月就會離府。”
胡青青:“……”
她還是第一次見過偷情偷得如此徹底的女子。
枉顧世俗,不論理法。沒有三書六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公然與人野合,現在竟還暗結珠胎!
胡青青都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若說她之前只有一點後悔,而現在是萬分後悔,且後悔至極。
早該將這不要臉的女子趕出去!
如今再想趕已是不行,若是這人懷恨在心,在外面亂說,敗壞她相府的名聲。
那可就怎麼說也說不清了。
人言可畏。
若因爲這女人的醜事,讓她做不了太子哥哥的太子妃,豈不冤枉得很!
所以她得好好堵住她的嘴!
胡青青到底年幼,且在父母的寵愛之下長大,性子雖嬌縱任性,卻不惡毒。
不會有讓林秋再也開不了口、一勞永逸的想法。
只是再三強調讓林秋早些嫁人,然後命人送了些給孕婦調理身體的膳食過來。
林秋瞧着胡青青送來的東西,心中極爲得意。
這蠢貨!
不虧她設計了這一出。
要是讓她知曉她腹中的孩子是她最愛的太子哥哥的,也不知會有怎樣的臉色?
林秋越想,心中越暢快。
不自覺伸手輕輕撫了撫微鼓的小腹。
那老大夫說,這一胎,極有可能是雙胎。
一胎兩個孩子,定能引起太子的重視。
如今,她只需安心等待盛亭朝來相府接她回東宮。
到那時,得知真相的胡青青,臉色一定會很“好看”。
想到那一幕,林秋不由緩緩勾起脣,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那精彩絕倫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