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知道?”
墨宜年錯愕地回過頭去,看着一臉無奈的攤主,臉上有過幾分警惕。
但那攤主卻是聳聳肩,指着他手中的彩虹棉花糖緩慢地解答道:“點這種東西的,一般都是女生,而你卻點了這個,那唯一用處不就只有拿着送人?”
“至於送誰,這裏不就只有將那一個小姑娘嗎?”
被完美猜中了打算的墨宜年頓時陷入了沉默。
而攤主看着他略帶有幾分落寞的臉龐,也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應該是你做了什麼非常過分的事情惹了她生氣吧,不然怎麼會讓原本那麼溫婉的小姑娘變得這般的狠心。”
頓時,墨宜年的眉毛又一次地皺了起來,眼中也有了幾分警惕。
“你這是在說什麼?”
攤主卻是隨口說道:“難不成不是麼?我還記得十多年前,在北城公園的公交站臺前,那個不能說話的小姑娘身上只有兩塊錢,卻點了三塊錢的彩虹棉花糖......”
聽他說起了往事,墨宜年也算是將他佝僂的身影與記憶中那個略帶奸詐的棉花糖攤主重合。
可據當年這個彩虹棉花糖不是兩塊麼怎麼在他嘴中變成了三塊?那木梓是怎麼買下來的?是她身上本來就還有多餘的錢麼?
墨宜年擡眸注視着他,好奇地問道:“她怎麼買下的?”
攤主扶着已經爬滿了皺紋的額頭認真思索了一番,纔將往事從腦海中塵封的一角翻找了出來,說道:“那時候的我原本是不想做這一宗賠本生意,但那小姑娘卻是可憐巴巴地指着一個酷酷的小男孩兒衝我費力地比劃......”
“我那時一個心軟也就點頭答應了。”
說到了這裏,那攤主忽然是笑了起來,他上下打量了面前的墨宜年幾眼,略帶懷念和無奈地說道:“現在看你長得如此的精神,想必,當年的我是被她給騙了哦。”
原來是這樣......
墨宜年眼中忽然是多了幾分複雜的情緒。
他並非是對攤主的話產生了質疑,恰恰相反,他對攤主所說的話深信不疑。
剛搬來墨家的木梓的確就是一個古靈精怪的性格,編造他得了不治之症需要喫一個棉花糖了卻遺憾這種事情,她是完全能夠做的出來的。
不過過程雖然是難以啓齒,但最終,遲到嘴中的棉花糖卻是格外的香甜,脣齒留香......
但一想到記憶中那個鮮活明媚時常衝着自己燦爛笑着的少女,墨宜年便不由地擡起頭,人行道上,身穿素淨病號服的少女避過洶涌的人羣悄然走遠,只能夠依稀看到她一個消瘦的背影。
墨宜年臉上忽然是多了幾分懷念。
攤主卻在此時問道:“你還不追上去麼?”
“我......”即便是追上去了,她也不會就此迴轉了心意。
他在心中嘀咕着這一段話的時候,就聽見那攤主很鐵不成地催促道:“不追上去,你是徹底挽回不了小姑娘的心了哦。”
話音未落,原本是略帶悵然的男人忽然是動了——
“木梓,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