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夏瓊說完,腳上用力地踹出,木梓再次栽倒在了地上,背脊撞在了粗糲的草地上,疼得她皺緊了眉頭。
而她卻只是不屑的乜過之後,便轉身離開了,獨留下木梓一個人躺在草地上飽受着疼痛的折磨與摧殘,甚至是連站起來這最基本的一件事情都做不到。
夏瓊的話不停在腦海之中迴盪,就像是一個揮之不去的魔咒,清晰的聲音伴隨着嘲弄的語調說着一個殘酷的真相與事實。
木梓心中的恨意被怒火點燃,她身子開始顫抖,不知道是因爲恨意還是傷口上傳來的劇痛。
-因爲我弱,我就活該要被這樣欺負嗎?
她無聲地在心中質問着,對象不知道是誰,自然也沒有任何人迴應。
這兩道聲音一左一右在她心中同時想起,就像是兩方人馬陷入了激烈的交戰,而損失最爲慘重的,卻是她自身。
原本僅剩的意思力氣被無情抽走,木梓現在就連擡起個胳膊都做不到,唯一能夠做的,就只有躺在地上,仰頭看着逐漸陰沉的天空和四散奔走的鳥兒。
她凝眸看去,羽黑腹白,喙尖爪細,竟是一隻麻雀,它們此時在嘰嘰喳喳一邊飛一邊叫喚着,叫聲很是淒厲。
是因爲要下雨的緣故麼?
很顯然,不是。
木梓往後看去,就見到了一隻麻黃色的圓頭鳥正在追着那幾只麻雀,明明麻雀的數量更多,但是杜鵑的體型更大他們也只有狼狽逃散而去。
杜鵑這是想要幹什麼?
等到了所有的麻雀被趕走,杜鵑撲棱着翅膀飛到了不遠處的一棵樹上,四處尋覓之後鑽進了一處隱祕的角落,好半天才飛了出來。
那隻杜鵑鳥產下了一顆蛋,用鳥喙跟爪子扒拉了許久,歪着頭又看了一會兒,便是扇動着翅膀頭也不回地飛走了。而杜鵑離開後不久,只見那原本是已經逃離的喜鵲又飛回來了兩隻,它們直接鑽進了鳥巢所在的樹枝中,一隻在外巡邏,另一隻,則是直接蹲了下來進行孵蛋。
這下,木梓懂了,她的腦海之中忽然是想起了一個成語。
鳩佔鵲巢。
杜鵑不想築巢養育孩子,就去尋找比自己柔弱的喜鵲強佔他們的鳥巢把自己的蛋產進去,如果喜鵲沒有察覺,那麼他們就會將杜鵑的孩子也一併進行孵化。而且由於杜鵑鳥的孵化日期早於喜鵲的蛋,杜鵑鳥往往先一步生出來之後,爲了不讓喜鵲的孩子與自己搶奪食物,就會將喜鵲的蛋丟出巢外,只然這對養父母專心哺育自己。
而如果喜鵲在一開始就發現了這個蛋不是自己的,將其推出巢外,那麼就會遭受杜鵑的報復,他們自己的孩子也將會被屠戮!
喜鵲無辜麼?無辜;杜鵑可恨麼?可恨。
而這一切的根本,恰如夏瓊所說,就只是因爲喜鵲太弱了,纔會讓杜鵑選中,這是大自然幾千年沉澱下來的一個準則。
弱者,終將被強者所屠戮。
而她,對夏瓊跟曲思瑤而言,就是這個可以隨意欺凌的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