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覓嚇得不行,下意識的側了下身子,那孩子就一頭撞到了樹上,震的小樹苗嘩啦啦的慌了幾下,樹葉簌簌而下。
“哇”那孩子一喫痛,坐在地上打滾哭嚎起來。
“兒啊,你咋的啦”身後的霍氏一聽霍庭之的聲音,急忙跟上來,當看清楚面前抱着孩子的尋覓時,嚇得臉色蒼白,嘴皮子和全身都開始發抖,她聲音更是語不成調:“你,你,你不是死了嗎”
“放心,你死了我還活着”尋覓抱着孩子,一步一步的逼近霍氏,倏地勾脣一笑,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眼角上揚自帶一股渾天然的媚。
這個殺千刀的狐狸精
竟然沒死霍氏恨得咬碎了銀牙,想起自己花那麼多銀子送她見閻王,這死丫頭竟然沒死她恨極了,瞪着尋覓的眸光如同淬了毒一般。
“賤人,打死你這個賤人”霍氏見狀飛掠一步張牙舞爪的向尋覓撲過去。
尋覓一個側身,伸出一隻腳絆了霍氏一腳,霍氏一個踉蹌,絆出好幾步才穩住身子,她氣的漲紅了一張老臉,指着尋覓張口就罵。
“不知廉恥的東西,老孃十兩銀子買了你當真倒了血黴,勾三搭四,還生個野種你就這麼坐不住嗎乘着你相公還小,竟然就這樣耐不住寂寞了”
尋覓看着霍氏口沫橫飛的咒罵着,冷笑道:“對孤兒寡母下手,你其心可誅,就不怕遭報應”
尋覓憤恨的瞪着霍氏,一字一句充滿了殺意。
這個婦人,原主記憶中經常被她打,那罵人的話更是念的耳朵起繭子,若不是那所謂的賣身契捏在手裏,尋覓真的想殺了她
“遭報應報應就是買你進門”霍氏心虛的抿了抿嘴,眼神躲閃。
不管如何,她現在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買通人把他們沉塘的,石屏村村規是有,丟人現眼被人戳後梁骨,可是村規豈會大過人命關天村長也是讓她把人打發了,可她咽不下這口氣。
所以,霍氏心虛是正常的,可即便是心虛,她刁悍慣了,她的脾性絕對不允許這麼一個死丫頭壓在她頭上。
“身子不乾淨的賤蹄子誰要誰眼瞎丟人現眼的下三濫玩意兒”霍氏碎了一口,低聲咒罵起來,卻沒再敢動手。
“殺人償命,你就不怕我去官府告你”尋覓挑眉,冷聲呵斥。
“呸,誰怕誰想去官府,你去啊你現在就去”霍氏一口老血躥了起來,心裏嚇得不輕,可是嘴上和動作上卻讓她堅信這死丫頭是欠揍,打一頓就老實了,以前都是這樣的。
“不,不準打姐姐,壞人”霍庭之在一旁看着尋覓懷中抱着的小傢伙,那雙眼睛好奇的緊,見自家老孃突然要打尋覓衝過去一把抱住自家老孃。
霍氏被自家傻兒子猛的一撞,差點沒站穩,恨鐵不成鋼的咒罵道:“這死丫頭給你戴綠帽子,你還寶貝的緊,你要氣死老孃,沒用的兔崽子”
“你打俺,俺不怕疼,不能打姐姐”霍庭之一個勁的用頭頂着霍氏的肚子,霍氏遭不住連連後退。
尋覓眸光閃了閃,對,就算今天她們母子死了,官府查出來也最多打霍氏幾板子,她是賣給霍氏的,打罵都是她的權利,她根本沒辦法,所以那賣身契是個關鍵
尋覓緊了緊眉頭,眸光督見一旁的霍庭之,眼珠子轉了轉,移動身子躲在霍庭之的身後,哭兮兮道:“庭兒,帶我回家,阿姐給你煮雞蛋羹”
“雞蛋羹,好,好雞蛋羹,煮雞蛋羹”霍庭之一聽,果然挽着尋覓的手,對着霍氏咧咧嘴,嘴裏發出類似於小狗警告的聲音,拽着尋覓往村裏走,“阿姐煮蛋羹,煮蛋羹。”
蛋羹幾乎像一個開啓點,霍庭之一說,尋覓肚子就跟着應景的咕嚕嚕叫了起來,她點點頭,跟着霍庭之回家。
“滾,你還想回俺家”
霍氏氣的吐血,當即就想伸手去拽尋覓,尋覓何其聰明,當即躲在霍庭之身後,霍庭之人傻,可是力氣不小,加上他認定了欺負尋覓的人就是壞人,哪怕是他娘,他也會下死手。
霍氏被在家兒子撞的腹部生疼,又急又氣,“乖兒子,使不得,使不得啊,這女人喪門星,晦氣的很,俺們不能領回去了啊”
“回家,回家”霍庭之哪兒肯聽霍氏的話,還對着霍氏咧咧嘴,一副她敢上前,他就咬他的架勢。
因爲天冷,又下雨,田間看不到一個人,遠遠看到一個小村莊,細密的雨霧下,煙囪裏升起嫋嫋青煙,已經接近晌午了,剛踏進村口,一戶人家的飯香味便飄了過來,尋覓肚子咕嚕嚕又叫囂起來,她舔了舔乾裂的脣瓣,嚥了下唾液。
霍氏走在後面,惡狠狠的瞪着尋覓的背影,心裏一口悶氣憋着差點成了內傷,花了銀子事情沒辦好,現在當着兒子的面,她又不能硬着來,上次有一次打了尋覓打的狠了,被她傻兒子知道了,硬是三天沒喫飯,說自己不給尋覓喫,他就不喫,可把她嚇壞了。
所以從那以後,她再也不敢當着兒子的面對尋覓做的太過分,那傻小子,什麼都不認,就認這賤丫頭。
這賤丫頭卻不爭氣,她兒子對她那麼好,竟然還給霍家丟臉,越想霍氏越覺得氣憤不已,不行,她一定要親手結果了這小賤蹄子
“哇”
剛走到霍家院子門口,小傢伙醒了,像是餓的狠了,咧着嘴哭了起來,嗓音倒是不像前面那麼沙啞了。
尋覓慌忙的拍了拍,柔聲哄了哄,快步進了院子,必須給這孩子找點喫的,尋覓如此想着,自己這身板也虛弱的不行,根本不可能奶孩子,可是這麼小的孩子能喫什麼
霍氏眼尖的瞅見尋覓快步進了院子竟然往竈房裏面鑽,她頓時心一緊,追趕兩步,沒抓住尋覓,氣的破口大罵道:“下三濫的昌婦,你想幹啥”
卻見尋覓快步走進竈房,身形一閃,前腳就把門給砰的一下關上,還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