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黑的髮髻隨手挽了一個簡單的髻,僅用一根木簪固定,只見她猩紅的嘴角微微上揚,薄脣輕勾,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瞬間,彷彿時間就定格在這唯美的畫面當中。
她就如同畫卷中走出來的妙齡女子一般,美的讓人窒息,讓人移不開眼,過了好半響宋大海都沒有緩過神來。
原本坐在牛車上的劉五郎,見到了尋覓,下意識的站了起來,把自己的位置讓給她,這樣的畫面,實在是讓人不敢忽視。
比起宋大海的目光,劉五郎的目光就坦蕩很多,他純粹欣賞,覺得這樣美貌的女子,出現在這應景的夕陽中,真是一個絕美的畫面。
當他的目光隨着女子身處的位置移動時,黝黑的木質瞬間瞪大了。
“哎喲喂俺滴親孃哦,這、這是牛,這是牛車呀,這大肥牛啊,大肥黃牛,還是個大母牛。”李田花看着眼前的場面,舌頭都打結了。
高老姑,郝氏眼睛都瞪直了,紛紛下了牛車,涌了過去。
“這是大黃牛吧,還是一隻母的,你看,你看這牛肥的,一頭膘肥體壯的大母牛”
郝氏也是激動的不行,要知道,一頭如此肥壯的大母牛,在這清水鎮,可是要買上二十兩銀子
爲什麼這麼貴,那是因爲母牛不僅能耕田,還能當牲口使用,拖東西,這養了小牛,養大不就又是一筆收入
即便是一年生一頭,半大的牛也能抵個漢子在田地裏耕地了
這牛身後綁着一塊板車,尋覓悠閒自得的仰着手裏的牛鞭,趕着牛車晃晃悠悠的過來。
眼尖的衆人還看見,尋覓身後的牛板車上,放着兩筐貨物,上面用青布蓋上,可是沒蓋嚴實,裏面好多東西都泄露出來,有布匹,有米麪,甚至還有一些腿肉,兩隻扒了皮的野兔,靜靜的放在那籮筐裏,看着挺雜眼。
這手筆可不是一般的大呀,這又是買牛車,又是買貨物的,這麼大兩籮筐,也不知道里面除了米麪喫的還有啥,這可花了不少銀子吧。
衆人都狐疑的看着尋覓,衆所周知她欠這霍氏二十二兩銀子,至今還拘謹在霍家柴房,母子二人相依爲命,喫穿用度還要劉家幫忙救濟,哪有銀子買這些啊
衆人這般想着,便不由自主的往她那個“相公”身上想去了,即便是門不當戶不對,可這尋家妹子長得好呀,這男人嘛就是喜歡這樣模樣好的女人,估摸着偷偷的給送銀子過來了。
李田花的思緒越發活躍,瞬間就想通了這件事兒,嘴裏的奉承話,臉上的討好笑容就沒停歇過。
“尋家丫頭啊,你這牛車哎喲喂,忒肥了,還買了這麼多東西,這都買的啥呀看着挺沉的。”
李田花激動無比,看着那東西還有這一牛車,眼珠子都不轉了,這妹子大手筆啊,這才一天的功夫,一頭牛就買上了。
肯定是湯圓兒的父親給塞了銀子,也不知道刪了多少,估計五十,估計一百兩,有可能甚至更多。
“讓各位久等了,我這已經買了牛車了,就不坐大哥的車了,這是我在巷口烙餅店買的烙餅,裏面加了肉末的,特別香脆,大家嚐嚐吧,現在正熱乎着呢。”
尋覓笑着掏出買好的二十個餅子,加肉末的,三文錢一個,烙餅的餅面兒比較大,裏面刷了一層辣醬卷在一起,咬一口,瞬間滿齒留香,雖然不是極其美味,當然酥脆帶勁,挺管飽的。
郝氏看着那烤得金黃的烙餅,饞得口水都流出來了,當今也不客氣的伸手接了一塊餅,咬在嘴裏,酥脆無比,好喫的讓她連連咋舌,一雙渾濁的眼睛還直勾勾的盯着尋覓手裏挎着的籃子,買了差不多二十個烙餅吧,一人一個,這還剩這麼多。
尋覓看着她貪婪的目光,沒有做聲,裝作沒有看見,笑着把餅子遞給其他人。
劉五郎原本想着擺手的,可是想到如今尋覓這樣,不過是出去一遭,就買了這麼多東西,如此有本事,她也是誠心把餅子分給大家的,儀表歉意,大家等了她他這麼久。
拿在手裏還放着熱乎的烙餅,整雙手都暖和了不少,劉五郎有些迫不及待的放進嘴裏,一咬下去,裏面的醬汁和肉末便爆了出來,雖然不多可是裹在一起卻極其美味。
烙餅他們家也做,最多就是抹點豆瓣甜醬料,從來不捨得放什麼肉沫,太奢侈了。
“尋覓啊,真是長本事了,這纔出去一天的功夫,是不是湯圓兒他爹”郝氏下意識的問道。
此話一說就連站在一旁拉垮着一張臉,心裏極度不爽的宋大海也直起了耳朵。
村裏面的傳言他不是沒聽過,當時聽見霍家傻子買來的媳婦跟別人跑了,還搞大了肚子,他當時還沒心沒肺的嘲笑起來。
霍氏如此強勢,上次她不過是順帶着偷了她一隻雞,硬生生的被他追了半個月,最後驚動了他老爹,被狠狠的揍了一頓,把自家的蘆花老母雞給賠了,這才歇了霍氏的怒氣。
沒想到是這麼美的小娘子,本以爲是被人玩弄拋棄的人,怎麼這還帶送銀子的若是對面是個貴公子,又頗有實力,那她豈不是
可是尋覓卻沒有回答,似乎默認了,這樣宋大海心裏沒來由的失落起來。
若只是霍家不要的兒媳婦,帶着一個奶娃,生活過的拘謹,又受村裏麪人排斥,他倒是可以想些辦法,說服自己把她給收了。
可是沒想到,人家遠遠不是自己想象的樣子。
落差如此大,宋大海頓時有些難以接受,可是卻又不甘心。
“宋大哥,喫大餅,謝謝你等我那麼久。”
尋覓拿着一個烙餅遞給了宋大海,宋大海黑着一張臉,一臉不爽的樣子,一聲不吭,也不接烙餅,什麼都不說,駕着牛車頭也不回的走了。
當衆被打臉,尋覓有些尷尬,縮回了拿着烙餅的手,把餅子放進籃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