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尋家藥鋪再厲害,可能也是以前。
自從陳阿婆那裏,見識了李大夫那樣的人,尋覓對尋家藥鋪,就格外的不太看好,覺得那就是一塊魚龍混雜的地方,讓人看不出半點真材實料,而且縣令大人當成寶貝一般的丹藥,根本就一點用都沒有。
不知道這位尋家二小姐,到時候要怎麼收場
雖然面前這位小娘子長得美若天仙,可是這說出話來卻這麼不討喜。
尋家二小姐她們看過,雖然模樣沒有面前這位小娘子這麼標緻,可那也是頂頂的大美人,再說了人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更加難得的是,有一顆如此善良的心,專心研製出來的藥材,還免費贈予他人,這種氣度,就連他們縣老爺都誇讚不已,這麼一個小娘子竟然質疑她的醫術,這顯然就是公然拉仇恨。
果然,原本眼帶笑意,恭敬無比的兩個衙役,皆是開始擺臉色。
“你這小娘子,尋家二小姐活菩薩一樣的人物,你竟然敢質疑她的醫術你可別忘了,你手裏捏着的可是二小姐送給大人的,大人見你孤兒寡母,轉贈給你,你現在倒是噴上尋家二小姐”
面對兩個衙役的氣憤,尋覓搖搖頭,連忙打斷兩人:“若是這樣真的能醫治天花,我自然不會存在懷疑。
不管兩位大哥信不信,若是尋家二小姐醫治不了的,請你們轉告一下大人,走投無路時可以到石坪村來找我,也許我能幫上忙。”
“走走走,趕緊走吧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們大人有什麼能求你的真是異想天開。”
“可不就是嘛,給點顏色就開染房了真以爲自己有點姿色,就是什麼大人物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
兩個衙役顯然不領情,尋覓也並不堅持,當即對二人道了謝,轉頭離開。
兩個衙役看着尋覓離去的背影,憋憋嘴,瑤瑤頭,先是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嘲諷之意。
現在這些人,真是異想天開,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大話就這麼說了出來,若不是大人給她臉面,他們真的是想懟她幾句。
山間的小路特別不好走,即便是在村裏面,就一條大路,可是依舊坑坑窪窪,磕磕絆絆,尋覓沒有走過夜路,走的有點喫力,再加上腳上是單薄的繡花鞋,她好幾次踢到了石頭,疼得齜牙咧嘴。
好不容易纔摸索到了劉家,劉家院子裏還沒有熄燈,剛喫過晚飯,還在洗洗刷刷。
聽見敲門聲,西側溫書的劉五郎擡起頭來。
這個時間段,劉家的人都在家裏,他已經習慣了喫過晚飯溫習一個時辰的書,油燈費錢,可是開了春馬上就春閨了,時間不多,他也越發抓緊了。
所以劉家屋子裏,除了竈房裏有一盞油燈外,就他的屋子裏燈還亮着。
“來了來了,誰呀”
孟氏從堂屋中走出來,剛準備歇息,可是聽見敲門聲,連忙走出來開門。
“大娘是我。”
門外尋覓清脆的聲音響起,劉五郎幾乎是下意識的放下了手中的書本,待他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走到了院子裏。
然而尋覓卻拒絕了,她目光掃了一眼院子裏,剛好就看到了劉五郎,有些猶豫。
不過其她的幾房的屋子都熄了燈,她下意識的就認爲別人已經歇息了。
尋覓猶豫了一下,看着劉五郎開口:“五哥能陪我走一趟嗎我要去陳阿婆家接湯圓,可是我沒去過他家,這天也黑了。”
有些麻煩人家,尋覓也不好說太多。
這麼晚了,她也不放心,雖然陳阿婆很喜歡孩子,可湯圓晚上睡得淺,有時候還要把尿,她不放心,想來想去還是把他接回來比較放心,再說了分開一天了,她也挺想兒子的。
五郎微微頷首,當即點點頭就去拿火把點上。
孟氏站在一邊也沒有異義,畢竟在她看來,尋覓對他們家可是有大恩惠,不過是去陳阿婆家接個人而已。
然而尋覓跟在劉五郎身後,剛踏出院子,就聽見屋檐下面,極其刺耳的譏諷聲響起。
“你也知道這大晚上的,咋就叫俺們家小叔子陪你去呢也不怕壞了俺小叔子的名聲,俺小叔子可是要考秀才的”
尋覓的腳步一頓,側頭看過去,便看到了不知何時站在屋檐門檻下的顧氏。
雖然她臉都投在陰影下面,可是不難想象出那張尖酸的嘴臉。
“你說啥呢你說滾進屋裏去,哪兒都有你,一天天的,喫飽了還塞不住你的嘴”孟氏一聽,臉色頓時垮了下來,格外的難看。
然而顧氏卻不依不饒:“娘啊,我說的可沒有錯,將來小叔子可是要考狀元的,這名聲啊極其重要,這女人是什麼來歷,咱們比誰都清楚。”
“三嫂”
顧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劉五郎冷冷的打斷。
他清冷的目光看過去,彷彿穿過了四周的黑暗,打在了顧氏身上,讓她原本尖酸的嘴臉微微僵硬了些許。
姍姍閉嘴,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我是讀聖賢書,可沒有說讀都是一身迂腐,也請三嫂嘴上留德,有些話說多了,着實難聽”
劉五郎冷冰冰的聲音想起,在寂靜的院子裏格外的清晰。
孟氏見小兒子真的生氣了,連忙出言打圓場:“兒啊,莫氣,莫氣,你這三嫂就是嘴碎,即便是住在鎮上,學的也都是三姑劉六婆的嘴,小家子小戶,還不如咱們鄉下的姑娘呢”
顧氏一聽,俏麗的臉頓時變得難看。
然而卻不敢頂嘴,氣的跺了跺腳,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裏。
“你天天都擺什麼臉色,給誰看自己男人都管不住,這一天天的跑的人影都沒有,你倒是得瑟的很,你這張嘴這麼厲害,怎麼就沒把你男人給喊回來”
孟氏好不容易找到了洗刷她的機會,自然要懟幾句。
這些個兒媳婦被她拿捏的可是一點脾氣都沒有,天生這個三媳婦,盡出幺娥子,她就不相信了,做了這麼多年的婆婆,還拿捏不住一個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