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衙役劈頭蓋臉的數落着那個掌櫃,街上行人不多,可是大夥兒都在家裏,自然聽見了聲響,打開窗戶探出頭來,便看到了安樂藥鋪的掌櫃被數落了。
此時那幾個衙役已經把藥材都滿滿當當的給裝在車上,掌櫃側頭看了一眼藥鋪裏面,原本滿滿當當的藥櫃此時被翻得亂七八糟,好多藥材都掉在地上被人踩斷,抽屜裏面的藥材早已經空了。
說不心疼是假的,可是對面可是衙役,商不與官鬥,一直都是如此。
看着掌櫃愁眉苦臉,領頭的衙役便道:“我們大人是什麼樣的品質,清水鎮的人沒有一個人不知道的。你且放心,疫病多嚴重你又不是不知道,爲了防止疾病擴散開來,大人也是嘔心瀝血,現在已經上書啓奏了朝廷,不日後賑災糧餉便會發下來。你們的藥材也只是徵用,府衙是不會白用你們的東西的”
一聽此話掌櫃的鬆了口氣,臉上連忙浮現出敬意的笑容。
“差爺哪兒的話,能幫上忙,小的們自然高興,還請差爺也在大人面前美言幾句,等着要出來,先給小的送一份。”
那掌櫃說着,拿出一吊錢往衙役手中塞去。
“得了吧,只要你們拿出藥材,到時候解藥一出來,都會發在你們手上,少不了你們的。”
“差爺說的是,差爺說的是,是小的愚鈍了”
掌櫃的歡歡喜喜的送走那一羣衙役,心裏惦記着尋家藥鋪應該快有消息了,這藥材都送過去了,應該是約萬無一失了。
心裏這般想着,連忙歡歡喜喜的關了門。
“到底是誰呀,吵吵鬧鬧的,現在還有病人敢上門”
一個婦人人罵罵咧咧的從內間走出來,雙手還在整理着衣裳,顯然方纔在睡覺。
那掌櫃關了門,一回頭看見身後的美人,臉上頓時笑出了菊花,“雲兒,莫要生氣,你這怎麼穿上衣裳了,咱們還沒開始呢。”
那掌櫃連忙上前,雙手不老實的搭上去。
那婦人嬌喘一聲,一伸手拍掉了那掌櫃不安分的手。
“蔡忠,我跟你好不是一天兩天的,你竟敢忽悠我”
女子的目光從一旁的狼藉中劃過,一側頭狠狠的瞪着身後的男人,眸色氣憤不已。
名喚蔡忠的男人聽見她的話微微一愣,竟然又換上了嬉皮笑臉的笑容:“怎麼了小娘子,我的小心肝啊,剛纔還好好的,哪裏又得罪你了,突然鬧起了脾氣你看上的那對鐲子,爺給你買不過爺總得收點利息。”
說完蔡忠又開始對面前的這個女人上下其手。
啪
這一次女人沒有心軟,狠狠的拍在了他的手背上,男人的手背瞬間被他拍出一個紅印,原本嬉皮笑臉的臉上瞬間出現了怒色。
“秋雲你這個死娘們兒,眼巴巴湊上來,在老子面前裝什麼貞潔竟敢打老子你那病怏怏的男人,給你買不起金銀首飾,老子給你買,怎麼的,現在想反悔不成”
秋雲冷笑一聲:“鐲子就你這樣家都被抄了還買得起鐲子”
此話一說蔡忠微微一愣,繼而怒呵:“你才被抄家了死娘們你全家都被抄家了”
蔡忠怒不可赦的撲上來,秋雲臉上閃過一絲慌張,一邊躲一邊怒吼:“藥鋪裏的藥材都被搬完了,你當老孃是瞎子我信你個鬼”
蔡忠一愣,知道她爲什麼生氣了,臉上的怒氣瞬間消失了,繼而笑道:“原來你是擔心這個,你知道這藥材運哪裏去了嗎”
秋雲冷冷一哼,一張臉別在一邊,她可不像村裏的那些婦人,蠢的要死。
面朝黃土背朝天,跟着泥腿子的丈夫忙到天黑,還要伺候公婆照顧孩子,一張俏生生的臉活生生的就熬成了黃臉婆,還要被自家男人嫌棄,被婆婆叼難。
她纔不要過這種生活,雖然一時眼瞎,當初被林媒婆給誆了,把你家誇的天花亂墜的,結果嫁過去怎麼滴
郝氏是個缺心眼兒的,天天防着自己,還有跟自己對着幹,家裏還有個小姑子,年紀這般大了也不打發出去,整天好喫懶做,有時候還敢跟她搶頭花戴,然而婆婆就偏心她。
自家那男人李樹根是個沒出息的,老實巴交,掙不了幾個錢,一回到家眼巴巴就抽湊上去把錢給了自家婆婆,也不問問她的意思。
那老不死的公公,雙腿廢了,整天呆在牀上,喊天喊地,她早已煩夠了這樣的日子
自己可是石屏村的一朵花,憑什麼那個賤人就能活的這麼好,自己卻活的這麼差
帶着個野種,還有這麼多男人圍着她轉,一想到村裏唯一有出息的劉五郎,最近也是屁顛屁顛跟在尋覓身後轉,她就一肚子火氣。
不過好在自己這張臉還能用,收拾收拾,還能看。
再來嫁進李家才一年,她那個死鬼男人,雖然那個不怎麼樣,可是疼她卻疼到了骨子裏,自己只要流幾滴眼淚,家裏的活兒基本上輪不到她幹。
不然的話按照郝氏那自私摳門的性子,肯定會把她折騰成黃臉婆。
好在她憑着美貌搭上了蔡忠這根線,這個死男人休想騙她。
“哎喲我的好寶貝,你看這還生氣了,來來,我帶你去喫好喫的,等一會兒纔有力氣伺候。”
蔡忠見她不說話,臉上頓時又擠上了笑容,伸手過去摟住她的腰肢。
“你還沒說這些藥材都去哪兒了你可別糊弄我,我可不是蠢貨”
秋雲狠狠的拍開他的手,側過身子,雖然滿心氣憤。
聽見他說喫的,肚子是有點餓了。
這兩天終於被她找到藉口,被困在清水鎮裏,正好可以好好的伺候他,撈到的好處不計其數。
別的不說,就在一日三餐,可比在家裏啃硬邦邦的苞米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