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

    靜樂還沒說完,就被炎的手勢給止住了。

    “先回去再說,說了多少遍了,在外面,喊我阿兄”炎沂冽神情嚴肅的瞪了靜樂一眼。

    見皇兄生氣了,靜樂黝黑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嘴習慣性的嘟起來,卻發現蒙在臉上的黑布,小傢伙皺緊了眉頭,胖乎乎的小奶手伸過去狠狠的扯黑布。

    “哎喲,小祖宗,這東西不能扯下來啊”

    珍珠在一旁看了連忙制止,然而小傢伙哪兒肯聽,依舊扯着面容上的黑布,奶兇奶兇的瞪着珍珠。

    “我不喜歡這黑布,好醜”

    靜樂是個愛美的姑娘,特別是每次沂冽皇兄看到自己這張臉蛋時都會寵溺的伸手揉揉她的頭髮,然後笑着問今天靜樂有沒有乖啊。

    今天看着炎沂冽對自己這麼兇,那肯定是因爲這黑布的原因,所以她想要扯掉。

    “不許扯掉你難道想被人帶走還是拋屍荒野”

    炎沂冽冷冷的瞪着她,那雙愛笑的黑眸此時卻泛着冷意,讓靜樂一下子呆愣片刻。

    小傢伙何時被這般兇過,當即就吸了吸鼻子,黝黑的眸子中包着一泡眼淚,蓄意待發。

    那委屈的小表情看的遠處的尋覓覺得可愛的緊,這麼一個小傢伙,這雙眼睛跟她家湯圓一樣,表情豐富,似乎會說話一般。

    倏地,尋覓的眸光穿過那孩子的眼角下,微微一愣。

    那熟悉的黑色,她想都沒想就上前。

    炎沂冽見靜樂要哭的表情,劍眉皺起,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不過最終還是忍着心中的煩躁,溫聲細語道:

    “我們靜樂病了,要靜養,所以這黑布必須蒙着,不然就會被帶走的。”

    果然,靜樂仰起頭,黑亮的眸子瞅着炎沂冽,眼眶中的淚花越來越多,軟軟糯糯的聲音更帶着哽咽:“那,靜樂乖,不要帶靜樂走好不好”

    小孩子就是這樣,平日裏刁蠻驕縱了一些,還是害怕的。

    特別是在看到平日裏對自己很好的皇兄突然冷着一張臉,告訴她會被帶走,會拋屍荒野。

    她怎麼說都是公主,自然見識比別人多,知道這四個字代表着什麼,果然就害怕了。

    “嗯,你只要乖乖的,皇兄會保護你,誰也帶不走你。”

    炎沂冽嘆口氣,伸手揉了揉小丫頭的頭髮。

    果然靜樂得到了安撫,乖乖的鑽進了馬車裏面。

    炎沂冽收回手,拽過侍衛腰間的水袋,拔開塞子,使勁的沖洗起雙手來,一直到水袋裏面的水用完了,他修長的手指被戳紅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和戾氣,接過侍衛給的絹布,擦了擦手。

    “回客棧”

    炎沂冽揮手,當即就要翻身上馬。

    “這位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清脆悅耳的嗓音,猶如春雨過後的陽光,潤潤的,帶着一絲清甜,讓人聽了格外舒服。

    炎沂冽一愣,微微頜首,便見一個灰土土的小身影站在不遠處,頭髮亂糟糟的,身上髒兮兮的,不過那一身一看就是農婦的打扮。

    臉被一張破黑布遮住,唯有那雙瀲灩的桃花眼,宛若片片盛開的桃花般,帶着灼熱的溫度,直直的看着自己。

    這是一雙極其媚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翹,眼角下面那顆淡淡的淚痣若影若現,給她的媚平添了一分妖嬈,讓人一看這雙眼,就此淪陷。

    對於她那張臉長什麼樣,似乎都不在意了,因爲就單單這雙眸子,就能足以讓一個男人沉淪。

    若不是炎沂冽是太子,見過的美人不計其數,沒有那點定力,怕是跟別人一樣,被這雙眼睛勾了魂兒去。

    沒想到,清水鎮竟然有如此出色的美人兒,看她的身板,細腰柳眉,應當是大齊人。

    等等,這個婦人怎麼那麼熟悉

    見這位公子疑惑的表情,尋覓知道他是沒認出自己來,當即道。

    “公子可還記得,你用了一頭牛,與農婦換了三顆藥丸。”馬車的簾子再次被掀開,露出那隻可愛的小腦袋。

    當那雙黝黑靈動的黑眸看到尋覓的那一刻,小傢伙“咯咯”的笑了起來。

    “她跟我一樣呢,蒙着黑布”

    靜樂似乎終於找到了同類一般,笑的格外開心。

    聽見這孩子笑了,尋覓也跟着笑起來,不得不說,對於自己喜歡的孩子,似乎都帶着某種感染力。

    “原來是你。”

    炎沂冽經過尋覓提醒,短時想了起來,點點頭,他就說在哪兒看過這雙眼睛,如此說些。

    “正是農婦。”

    尋覓點點頭,眸光直射炎沂冽,不卑不亢,也沒有絲毫的害怕,眸光清澈,雖然是一雙帶着魅意的桃花眼,可是卻因爲這樣清澈見底。

    坦坦蕩蕩的眼神,讓人生不出半點想要輕薄的意思。

    這女子的氣質還真是特別,別看她身材嬌小,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可是這周身的氣息卻讓人覺得大氣不拘謹,沒有小家子小門戶的粗俗,倒是比京都的那些貴家女子還要上臺面一些。

    炎沂冽點點頭,若是往常,他倒是很樂意和這樣絕美又獨特的女子閒聊,可是現在,他沒這個興趣,也沒這功夫:“不知姑娘有何事”

    看着炎沂冽一副想要快點打發掉自己的模樣,尋覓一點而已不惱。

    “農婦只想跟公子做個交易。”

    尋覓不卑不亢,似乎面前這個人不是什麼氣勢震懾人的貴公子,而是一個跟自己一樣的普通人,她背打的筆直,一字一句格外清晰。

    “哦你這婦人怕是找錯人了,我不買雞也不買鴨,也不是商人,跟你有什麼交易可做的”

    炎沂冽最後的耐心也快速的被消磨乾淨了,可是他慣來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只是淡淡的皺了皺眉頭,轉身就要走。

    “公子,你也知道我會煉製丹藥,也會一些醫術,上次馬車上的哪位小小姐吃了我的丹藥可不就見了效果了”

    尋覓跟了兩步,聲音依舊跟方纔一個語調,不急不慢,讓人聽不出她此時的情緒。

    其實說不緊張是騙人的,自己穿越過來的起點太低,是一個賣過來的媳婦,還是跟野男人生下孩子的恬不知恥的女人。

    至少在古人面前,她就是這樣的設定,面前這個男子,穿着氣勢都不一般,此人非富即貴。

    而且尋覓觀察的很仔細,這裏跟着的幾個男子,身形矯健,氣息平穩,跟溫燼寒的感覺差不多,一看就是習武之人,能在清水鎮有如此大架勢的人,怎麼可能是泛泛之輩

    就因爲不是泛泛之輩,所以尋覓才冒險找上來。

    不過也怕一不小心,這男子動怒了,這可是在古代,對於這些有權勢的人來說,她的命跟螞蟻一樣不值錢,所以她一步步走的極其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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