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改變就是一個月前,尋覓和自己的孩子被沉塘了,大難不死後,整個人性情都變了。
這一點讓炎沂冽覺得奇怪的很,不過卻沒有機會深入探究。
此時的清水鎮外。
好多人扶着牆壁,一臉痛苦,還有好多人捂住肚子,痛的滿地打滾,更有好些人躺在哪兒一動不動,空氣中散發着腐臭的味道,很多人都哭天喊地。
沐子衿剛出門,入眼就看大奧如此震驚的場景,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哪些難民和患者就看到了他,如同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餓狼撲食一般的涌過來。
這種場面,沐子衿從來沒見過,下意識的退後,然而已經晚了。
那一羣人涌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袍,緊跟着就往前拉。
“大人,小心”
千鈞一髮之際,張濤把沐子衿拉回來,繼而保護在身後。
沐子衿也從震驚中緩過神,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情況。
“死人了全都死了你是怎麼當縣令的你是怎麼當父母官的”
“就是這個縣太爺什麼都不管把我們害得這麼慘”
“還我孩子的命還我丈夫的命來”
“還我女兒的命來”
頓時哭嚷的聲音,一聲大過一聲的吼道。
痛哭流泣的就想要撲過來,那場面,簡直太混亂了,讓人心驚膽戰。
沐子衿好不容易緩過神來,連忙詢問怎麼回事,張濤他們也開始把人給攔起來,快速的推到鎮裏面,試圖關閉鎮門。
“憑什麼關鎮門難道我們的命就不值錢嗎”
“就是啊,大齊管轄清水鎮,可不代表清水鎮就是你們大齊的”
“死了那麼多人了,死了那麼多人了你們竟然還把我們關在門外”
倏地,人羣中突然爆發出一聲怒吼,緊接着幾個身穿奇裝異服的漢子衝了出來,手裏拿着彎刀,一臉兇狠的模樣。
沐子衿等人一愣。
張濤大驚失色:“不好,這不就是塞外的蠻族人麼怎麼那麼多他們是最不講道理的人了,大人,快,快些回去”
張濤一邊說,一邊驚駭的上前,試圖用自己的力氣攔住這一幫塞外的人。
看着衆人那腥紅的眸子,恨不得將自己撕碎一般,沐子衿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在衆衙役幫助下,沐子衿等人終於退回了鎮門裏面。
看着就要再次關上的鎮門,哪些人頓時發瘋般的涌過來,那腥紅的眸子,那絕望的眼神,深深地震撼了沐子衿。
此時此刻,他才突然響起了炎沂冽說的話,這些人是有怨恨的。
沒想到如此恨意了,他要怎麼解除這些人的怨恨
車軲轆聲赫然響起,空氣中赫然飄散着濃郁的藥味道。
這不像尋覓煉製出來的藥丸,帶着淡淡的藥香,這藥湯就跟大雜燴一樣,讓人聞着都覺得苦澀。
“大家都別慌,解藥來了,這是上次尋家的毒藥的解藥,大家喝了就沒事了,還有疫病的解藥也在熬製了,大家切莫着急。”
沐子衿見到藥湯過來了,當即就有了主心骨,以爲大家都會安定下來。
“你算什麼東西這清水鎮不屬於任何國家,你們把我們不當人,我們憑什麼聽你的上次的湯藥說是解藥,結果大夥兒吃了怎麼了好幾個都死了,現在誰還敢喫這湯藥”
韓霸天不屑的反駁,口沫橫飛,那張剛毅的臉充滿了桀驁不馴,就如同非要找個說法,他這短時間窩着一肚子的火氣,正愁沒有地方發作,這個沐子衿,一直壓着他們,他早就咽不下這口氣了。
“就是,什麼破藥,有沒有毒我們都不知道,怎麼敢喝”
“拿命來喪盡天良的狗官”
“狗官狗官拿命來”
一時間,雞飛狗跳,嘈雜聲,咒罵聲,哭喊聲,所有人都不要命的涌過來。
張濤等人沒辦法,一步步的後退,到了無法可退的地步。
哐當
一聲巨響,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第一車的藥桶被人推翻在地,藥湯灑了一地。
空氣中瀰漫的藥草味道更加濃郁了。
沐子衿皺了皺眉頭,一邊下令讓衙役不要傷人,一邊苦口婆心的出言安撫。
然而這一羣人根本就不聽,發泄似的對準另外兩個藥桶,就要開始同樣的報復。
“三弟”
倏地,一聲嘶喊隔空響起。
領頭的韓霸天突然一愣,整個人站在那兒,如同被點了穴道一般。
傻乎乎的站在那兒,一時間,身後的幾個人都摸不清頭腦,待他身邊的那個黑瘦的少年看到來人,眼睛一亮。
“三,三當家,是二當家呢”
“吵什麼吵我不知道是二當家沒眼力的玩意兒。”
韓霸天反應過來,當即伸腿就是一腳。
身穿灰色袍子的黑瘦少年結結實實的捱了一下,也不敢喊疼,一瘸一拐的往烏爾曼那邊走過去。
身後的衆人也好像找到了歸宿感,皆是跟着韓霸天走。
身後的難民也莫不着頭腦,面面相覷後,一時間竟然安靜下來,傻站在哪兒。
他們也都是沒什麼見識的平頭百姓,更多的是無家可歸的難民而已。
現在心中有怨恨,有怒氣,也是正常,可是讓他們自己去鬧,去叫囂,他們還是不敢。
一下子,韓霸天等人不喊了,他們就如同一羣沒有了領頭的螞蟻,一團散沙。
“三,三哥,你怎麼在.......”
韓霸天看到烏爾曼,一張臉頓時笑成了一朵花,那剛毅的臉,帶着一股子依賴勁兒,竟然毫無違和感。
烏爾曼嘴角猛抽幾下,看着他伸手過來挽自己的手臂,眉頭皺了皺,下意識的躲閃開。
“沒管你就無法無天了讓兄弟們跟着你鬧事”烏爾曼斜睨的看了一眼韓霸天,當即冷聲道。
“沒,沒有,小弟怎麼敢”
韓霸天被烏爾曼那雙深黑的眸子盯着,下意識的縮了縮頭,原本在衆人面前那威風凜凜的形象瞬間變成了無辜可憐的小綿羊,讓人唏噓不已。
不過對於黑虎寨子的兄弟們都是見慣不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