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嗖嗖的破空聲,彷彿是劃破空氣的利箭追來,她摒住呼吸,緊緊抓着握住繮繩,兩根短箭幾乎擦着她的頭髮飛過。

    “小姐快走”

    丙一大呼一聲,尋覓掏出一根銀針,狠狠的往馬背上刺去,馬兒喫痛,往吊橋那邊飛迸而去。

    一襲白衣,明明是嬌小的身影,可是此時卻顯得格外的威風凜凜

    衆人愣了數秒,黑衣人爭先恐後的要去截殺尋覓。

    眼看着就要追上,砍下吊橋, 尋覓回頭嘴角輕挑,帶着一絲意味不明的曖昧與蠱惑,“再見了”

    繼而她揚手抽出匕首,奮力一砍,一根吊橋的繩子應聲而斷。

    哐噹一聲,試圖借力吊橋去追尋覓的黑衣人猝不及防,當即掉下去兩個。

    “頭,怎麼辦”

    “把這些人抓起來,要活口”

    黑衣人看着同伴掉了兩個下去,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遙遠的石屏村, 夜幕變淺,朝霞始臨,東方不知不覺中已抹上了一道魚肚白。

    宅子裏這般幽靜,整個宅子都在沉睡。唯有一處幽靜院落門前,還站着一抹孤單的身影。明明就是這小小的身板,卻生出一股清冷的意味來。

    湯圓目不轉睛得看着遠處,狹長的睫毛上甚至被布上了幾滴清晨的露珠,襯得他雙目愈加幽深。

    孃親走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她真的丟下了自己,不帶自己去。

    “小公子,進屋吧,今天起了霧,想必是要下雨了,可別染了風寒。”聽雨伸手去拽湯圓,卻被他固執的躲避開。

    聽雨臉上閃過一絲心疼,也不知道小姐那邊怎麼樣了,現在小公子從醒來後一直站在這兒,她真的擔心他會有個閃失,染上風寒,到時候可怎麼向小姐交代啊。

    然而湯圓卻不理會聽雨,靜靜的看着遠方,等待着孃親回來。

    她一定會完好無損得回來的。

    湯圓如是想着,伸手一抹眼前的溼潤,換了個姿勢,繼續等待。

    而此時,天險關。

    見匈奴軍隊在五里開外紮營,似乎也累得夠嗆,損失也有些慘重,畢竟天險關比較易守難攻,加上溫燼寒的計策,多次利用天險關的地勢往下射箭,這箭也就算了,不僅帶着火,還有毒,損失有些慘重,匈奴軍罵罵咧咧的退了兵。

    正值中午,太陽直直的曬進帥帳中,如此炎熱的天讓本就缺乏水源的戰士們苦不堪言。

    溫燼寒穿着一件薄薄地坎肩,腹部的箭傷已經處理過了,可是條件惡劣,再加上這天兒一時間降溫不下,他腹部的傷口幾乎每次都要裂開潰爛,這都大半個月了,依舊不見好。

    “將軍,你這傷勢不能再拖了,今晚便去淮城,找個大夫醫治吧。”

    營帳中的大夫看着溫燼寒又裂開的傷口,皺眉擔憂道。

    “軍中不能一日無帥,匈奴現在是歇停了,難免又再攻之勢,大家還是要注意纔好。”

    然而溫燼寒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擺手道。

    “可是將軍你的傷口......”

    “死不了,絕對不能讓匈奴軍突破天險關援軍快到了,一定要頂住”

    溫燼寒聲音格外響亮,帳篷外厭厭的士兵們,聞言一怔,打氣了十二分精神。

    將軍說的沒錯,援軍很快就來了,天險關地勢險峻,一定會頂到援軍到的時候,到時候他們即便是打了敗仗,也是有功勞的。

    “若是將軍執意不肯,也請聽屬下一勸,到後面的鎮上,待屬下配上銀針,把你這傷勢處理下,不然很有可能下一次戰場將軍支撐不下去。”

    “是啊,將軍,你的身體要緊,不能再耽擱了。”

    “還請將軍慎重考慮”

    “請將軍三思”

    衆位副將皆是跪下來,規勸溫燼寒去就醫。

    溫燼寒俊美如斯的臉上閃過一絲凝重,這樣下去,的確很危險。

    要是覓兒在就好了。

    突然,他苦澀一笑,這個地方,他自然是不願意帶她來涉險的,好想她.......

    “準備一下吧,最好我自己一個人過去,人太多,反而引人注目。”

    “可是.......”

    “不然本將軍就不去了”溫燼寒索性繼續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不不不,屬下們沒有那個意思,不過將軍可要萬事小心。”

    張順擔憂的叮囑道,依舊是滿臉的擔憂。

    溫燼寒微微頷首,拿了一件深褐色的長袍套在外面,顏色有些深,正好遮擋住傷口,即便是傷口崩裂也不會讓人看出異樣來。

    看着溫燼寒如同一個平常人家的公子,大家不由的安心,目送溫燼寒離開。

    從後門出去,便走到了天險關一個小街市, 天雖然熱,但是卻絲毫抵擋不住商人們做生意的熱情,還是人來人往的很熱鬧,溫燼寒沒想到,大家都缺水缺糧,可是卻沒想到他們竟然沒有逃荒,而是在這兒做起了買賣。

    自然,溫燼寒也注意到幾個縮手數腳的人,抱着一個可疑的壺似乎再販賣什麼,他眸光微動,在看到被他拽着的人原本是一臉驚喜,可是那商人說了什麼後,便一臉失望不捨的樣子,溫燼寒微微挑眉,伸手拍了一下那商人的肩膀。

    “啊啊啊,你嚇我一跳”

    那人被嚇得魂飛魄散,一回頭見是一個穿着普通的男子,懸着的一顆心落回了心裏,輕噓一口氣,額頭上的冷汗的都嚇出來了。

    “你賣的什麼”

    溫燼寒不理會他一臉的驚魂未定,見他不是匈奴人,便沒有用匈奴語問他。

    “噓小聲點,你買”

    “是什麼”

    “你先別管是什麼,就問你買不買”那漢子東張西望,退到一旁的巷子口,急切的詢問道。

    彷彿他懷中是燙手的山芋,急需脫銷。

    溫燼寒不動聲色的盯着他懷中的水壺,耳朵微動,聽見了水聲

    這裏竟然還有水賣

    “我買。”

    溫燼寒看着他緊張兮兮的眼神,輕聲道。

    “那你先掏銀子,一百兩”

    那人一聽頓時樂了,急不可耐的讓溫燼寒掏銀子。

    溫燼寒卻沒有動,疑惑道:“你這裏面是水”

    “纔不是呢,是羊奶,你買不買一百兩可不虧,這有一大半壺”

    那男子一副做虧本買賣的架勢,一而再的催促溫燼寒掏銀子。

    溫燼寒皺眉,這個節骨眼上,水源比金子還珍貴,他倒是帶了一些銀票,不過......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