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一道擠壓的血痕,撕裂開,深可見骨,血液一點點往下滴。
傅夜辰眸色黝黑,眼中醞釀着風暴,拿出手機打了電話,“明田山,救護車,給你十分鐘!”
白煙看着自己的手,眸色挺深的,嘆了口氣,“我還活着,別擔心!”
傅夜辰立刻低聲呵斥,“你給我閉嘴!”
白煙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學生亂成一團,又哭又喊的,有的再打110,有的再打120。
十分鐘後,天空中傳來嗚啦啦的聲音,一輛直升機直接落在地面。
九班的同學都傻眼了。
艙門一打開,蘇幕率先走出來,後面跟着幾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還擡着一副擔架。
“傅爺?”
蘇幕擔憂的眼神在身上掃過,不是傅爺?
然後看向白煙,手低垂着,血流了滿地,瞳孔頓時一縮,“小白煙,你受傷了?”
白煙看着身後那副擔架,“——”
皺了皺眉頭,表情明顯有些嫌棄。
偏過頭看向蘇幕,聲音壓得有些低,“蘇幕哥,你來了!”
傅夜辰彎腰,就像把人抱上擔架,白煙拉住他的手,精緻的眉眼斂着煩躁,“我自己可以走!”
說完,大步向前。
傅夜辰眼角不由的一抽,全身瀰漫着低氣壓。
蘇幕和醫生默默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蜷了蜷手指,然後跟上了。
蘇幕鬆口氣,看向那邊已經傻掉了的學生,“各位同學,別擔心,我們會送小白煙去醫院的,這裏的事情後面會有人來處理。”
張耀還沒有緩過神來,只能點點頭。
眨眼之間,所有人就坐上了直升機,離開。
九班的同學還拿着手機,面面相覷。
張耀長長的嘆了口氣,“白煙同學的男朋友真的是便利店老闆嗎?”
能在南城開直升機來接人,高層人員還不管的,絕無僅有。
在蘇幕身邊的兩個同學聽到這句話,再聯想到傅爺的真實身份。
默默低頭。
感覺這都不算什麼。
南城醫院。
直升機在醫院頂樓停下,一羣外科大夫等候在頂樓,一臉如臨大敵。
下了直升機,又被簇擁進了外科室。
幾位外科醫生圍着白煙的手,小聲議論,然後得出了結論,立馬去回稟傅夜辰,“傅爺,左手骨裂嚴重,還有細小的碎片扎進血肉當中,可能傷到了筋膜,需要手術,其他的暫時還看不出來。”
傅夜辰靠在門上,身上裹着滿身寒氣,深邃的眸子陰暗深沉。
緩緩開口,“先做個全身檢查,再動手術。”
一羣醫生瞬間忙碌了起來。
手術室的燈立刻亮起來,顯示“手術進行中”。
長長的走廊空無一人。
傅夜辰坐在外面,身子緊繃,不停的往外釋放冷氣。
蘇幕走過來,往日嬉皮笑臉的那張臉有幾分嚴肅。
“傅爺,小白煙的幾個同學來了,想看看她!”
傅夜辰撫着額頭的手指微微動了動,聲音有些沙啞,“把人叫過來吧!”
蘇幕微微頷首,領着一羣人過來。
傅爺的情緒有些不太好,蘇幕再三的解釋過白煙的情況,纔敢把這幾個人帶過來。
臉上的表情顯然不太好。
一個小時過後,門被打開,一羣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走在中間的是個年輕男子。
來到傅夜辰面前,聲音很恭敬,“傅爺,手術很成功,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伏可擔憂的問道,“醫生,煙兒的手要多久才能恢復?”
醫生遲疑片刻,“傷的挺嚴重的,要養好至少需要一個月。”
伏可幾人的心咚的一聲就往下沉,“——”
至少一個月。
但是十天後就要高考了。
幾人的心情非常的沉重。
幾個醫生也不敢走,輪番做了檢查之後到辦公室討論接下來康復方案了。
傅爺親自打的電話,安排的事,誰也不敢馬虎。
伏可幾個人到病房去看白煙了,只是手部的手術,打了一點點的麻醉,很快就醒過來。
傅夜辰聽着裏面傳來的說話聲,看着半開的門,深海般深邃的眸子帶着乖戾,扯了扯脣角,“那個司機呢?”
蘇幕低着頭,語氣低沉,“已經被劉隊長帶去問話了!”
傅夜辰扯了扯襯衫釦子,聲音低啞,語氣帶着難言的危險,“查清楚!”
一次可以說是失誤,兩次就非常的可疑。
蘇幕頷首,“是!”
走出了醫院,那讓人窒息的低氣壓才緩緩的消失。
擡頭看着天,心裏想着,這天恐怕是要變了。
就在直升飛機走後,很快就來了一隊人馬,把那些問話的制服叔叔給送了出去。
現場很快就被管控了起來,也封鎖了消息。
甚至把這段路都給封了起來。
警員看着那些收集採證的人,心裏微顫。
這不是那裏的人嗎?
怎麼還用管這種事。
幾人面面相覷,覺得這次的事情好像非常的不簡單。
來了幾個人,把暈倒的司機給擡了出去。
劉喬杉面色冷沉,“把這個人給我帶走!”
聽了學生和老師的口供才發現這次的車禍確實有問題。
竟然敢動傅爺心尖尖上的人!
劉喬杉心頭有些壓抑。
距離上一次傅爺生氣已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劉喬杉已經記不清了。
但現在恐怕有人要倒黴了。
審訊室,四周寬闊一張桌子,兩隻凳子,一盞昏暗的檯燈。
就沒有什麼了。
劉喬杉看着對面的司機,那雙如鷹隼一般的眼睛無比的犀利,緩緩開口,“說,是誰指使你開車傷人的?“
那司機被這個吼聲嚇了一跳,聳了聳肩膀,哭喊着,“真的沒有人指使我,我就是喝了點酒,我也沒想到會撞到人啊,蒼天啊,我這是走了什麼黴運,那個人該不會死了吧,我會不會坐牢,嗚嗚嗚。”
一個大男人哭得跟死了親孃一樣,滿臉絕望,好像真的很怕坐牢。
劉喬杉冷笑一聲,翻了翻手裏的資料,散漫的開口。
“聽說你在醫院的體檢報告出來了,晚期肝癌,人都快病死了,還有心情喝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