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幹。

    一名基層員工,就算努力一輩子,都賺不到幾百萬,反正得了絕症後遲早是要死的,爲什麼不死在公司裏,給妻兒和父母“賺”一筆鉅額贍養費呢?

    這則新聞,在y市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就連傅朔的父親都被驚動了。

    傅爸第一時間打電話聯繫了傅朔。

    此時,傅朔正在醫院靜養。

    在聽說總公司有員工跳樓自殺時,傅朔一時間不知道是心疼那名自殺的員工多一點,還是心疼錢多一點。

    “朔兒,你心腸好,這爸知道,但你不該壞了公司的規矩。”

    聞言,傅朔下意識的別過眸,看向正坐在沙發上聽歌的陸晚晚。

    這句話,晚晚同樣跟他說過,只是當時他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去。

    傅爸語重心長道:“朔兒,公事公辦,纔是維持一個公司運轉的準則,也是我從你接手公司那天,就教給你的道理,你怎麼就給忘了呢?”

    傅朔仰頭看着白茫茫的天花板,失落道:“可是爸,那些被炸傷的員工真的很可憐。”

    就跟他一樣,只能像個廢物一樣的躺在病牀上,過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還要時刻擔心被身邊的人拋棄。

    “世上可憐的人多了,你救得過來嗎?”

    傅爸的話中帶着一股冰冷的現實:“你給了製造廠那三名重傷員工鉅額賠償費,被其他員工看在眼裏,結果加速了另一名員工的死亡,你知道嗎?”

    傅朔宛如被兜頭澆了一桶冰水,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下。

    如果不是他非要再多拿六百萬出來,賠償那三名被炸傷的製造廠員工,總公司那個得了絕症的員工就不會爲了錢去跳樓。

    他也許會死在自己家裏或者被送去醫院,而不是血肉模糊,腦漿飛濺的躺在公司樓下,被人圍觀,被人議論,死得那麼不體面。

    傅爸嚴肅道:“朔兒,我們是商人,不是救世主!”

    傅朔環顧了眼四周,心情異常沉重,他救不了別人,也救不了自己!

    傅爸接着道:“這件事,爸會親自去擺平,希望你喫一塹長一智,不要因爲婦人之仁,再犯這種錯誤了!”

    傅朔張了張嘴,道:“對不起,爸......”

    聽到兒子的道歉,傅爸的語氣緩和了點:“再過一個星期,就是我和你媽的結婚紀念日,今年是我們的四十週年,

    你就是在國外,也得給我趕過來,對了,還要帶晚晚和安安一起回來,讓我還有你媽高興高興,知道嗎?”

    傅朔緘默了一會兒,才道:“......我知道了。”

    “行了,爸現在要去總公司處理這起事故,就不跟你說了,掛了。”

    在結束通話後,傅朔偏過眸,朝陸晚晚看去。

    正在聽歌的陸晚晚,察覺到了異樣的視線,不禁擡頭看去。

    見傅朔正看着她,陸晚晚在摘下耳機後,輕聲詢問:“傅朔,你怎麼了?”

    傅朔衝她招了招手。

    陸晚晚走了過去。

    傅朔有些無神的說:“爸說,昨天總公司有一名員工跳樓了。”

    “什麼?”陸晚晚一驚之下,忙問:“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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