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晚見他一隻手搭在交疊的雙腿上,另一隻手斜斜的枕在牀頭櫃上,卸去了那副在人家一本正經的樣子,整個人顯得隨意自在多了。

    而厲景琛接下來的話,也印證了陸晚晚的想法:“總算安靜了。”

    不管是七年前,還是七年後,厲景琛都只會在陸晚晚面前完全放鬆自己。

    陸晚晚知道,他其實活得很累,從小就累。

    太多的期望和憎恨壓在他的肩頭,以至於他不敢掉以輕心,露出半點鬆懈和破綻,因爲那會讓對他抱有期望的人失望,對他懷有憎恨的人得意。

    陸晚晚心思流轉間,問道:“你應該沒有通知其他人了吧?”

    厲景琛回答道:“暫時沒有了。”

    算上安安,他們今天只通知了雙方的至親,結果都應酬到這麼晚,要是其他親朋好友再來,他們今晚就不用睡了。

    陸晚晚道:“也好,算算時間,煙姐和彤彤也快生了,就不要讓魏玉和葉斐帶她們來醫院看我了,萬一跟我一樣提前生,就麻煩了。”

    厲景琛點了點頭:“好,我回頭會跟他們說的。”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忽然,陸晚晚面色一變,動了動下半身,像在確認什麼似的。

    隨後,她伸手將牀頭櫃上的袋子抓了過來,低頭翻找起來。

    見她從袋子裏拿出一包衛生巾,厲景琛問道:“老婆,你怎麼了?”

    “我、我排惡露了。”怕他不知道惡露是什麼,陸晚晚於是解釋道:“每個產婦在產後都會排惡露,那種感覺就像月經一樣,所以我才讓你去買衛生巾的。”

    在瞭解這是一種正常的生理變化後,厲景琛放下心來道:“我需要做些什麼?”

    “扶我去趟洗手間吧。”

    其實陸晚晚自己可以的,但她要是這麼說的話,厲景琛絕對會把她打橫抱進洗手間的。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霸道極了。

    果然,厲景琛下一句便問:“要不要我抱你去?”

    陸晚晚擺了擺手:“不用了,醫生說生完孩子以後多走動,對產後恢復好。”

    於是厲景琛改而攙住她的胳膊,等到她腳尖落地後,才小心的問了句:“疼嗎?”

    陸晚晚站定後,堅強的說了句:“不疼。”

    厲景琛發現,“卸完貨”後的陸晚晚,身姿重新恢復了輕盈,站在他的身前時,露出一段光潔纖細的後頸,上面蜿蜒着一小縷黑髮,楚楚動人的要命。

    厲景琛眸色一暗,喉結跟着一滾。

    陸晚晚拽了他一把,沒拽動,不由偏過頭問:“怎麼不走呀?”

    “老婆......”厲景琛嗓音沙沙的,帶着一股令陸晚晚心驚肉跳的渴望。

    她驟然想起自己中午給一冉餵奶時,厲景琛也是這麼盯着她的!

    好在厲景琛不是禽獸,就算憋的再辛苦,也沒有對陸晚晚下手,只是死死盯着她道:“等你好了,一定要好好補償我!”

    陸晚晚聽着他咬牙切齒的語氣,就知道他忍得有多艱難了。

    擡頭,見他眼角浮現起一抹猩紅,陸晚晚只好開了張空頭支票,以做安撫:“好啦,等我坐完月子,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彆着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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