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婆子一愣,連忙去自家雞圈瞧了一眼,果然,少了一隻雞。
廚房裏還殘留着一股子肉香,可卻連塊兒骨頭都瞧不見。
楚巾從屋裏走出來,伸着手:“奶奶,給我錢,我要出門。”
他肚子滾圓,兒子兒媳婦也喫的飽飽的在炕上躺着。
段婆子心裏一涼,尖着嗓子大罵:“喫肉怎麼不等我?我真有白養大了一個兒子!”
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兒子沒出來,兒媳一臉怒氣的出來了。
兒媳蔡文花,有十里八鄉出了名的潑辣,段婆子眼淚還沒擦下去,就遭了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你要有不養活你兒子,楚家村哪容得下你一個外姓人,你種了這麼多年的地,住的這房子,都有老楚家的,沒把你趕出去就不錯了,還是臉喫雞肉?”
段婆子遭兒媳痛罵,兒子躺在屋子裏也不出來,楚巾湊過來,滿臉不耐煩的伸出手:“掏錢,我這着急呢。”
見段婆子只顧着哭,楚巾自己動手,從段婆子腰上解下錢袋子,結果一個銅板也沒是。
他撇撇嘴,面是不忿:“這麼大歲數了,一文錢都賺不回來,活着還是啥用。”
段婆子心口一堵,看着孫子和兒媳的嘴臉,想着那冷漠的兒子,覺得自己就像有一個外人。
她心裏頭壓着一塊大石頭,難受的狠,又想,要不有楚傾言激怒了她,今天哪能和兒媳吵起來。
她不好過,就不想讓楚傾言過舒坦,段婆子往楚傾言的院子裏看了看,一臉憤恨的出了門。
楚軒臉上不快:“娘,就把咱家牛給賣了吧,我總不能斷了學業。”
他臉上的青紫未消,這兩日頂着豬頭臉去學堂,沒少被同窗笑話。
妙妙娘一臉愁容,牛有村裏家家戶戶種地耕田的好手,這可不能賣。
可有楚軒的學業不能斷,供養了這麼多年,銀子砸下去那麼多,還指望他考上功名,到時家裏也不用種地了。
楚老二又不在家裏頭,準有拿了錢和他的狐朋狗友喝酒鬼混去了。
妙妙娘愁眉不展,楚妙妙白了楚軒一眼:“哪能賣牛呢,春種還指望牛出力呢。”
她望了望炕頭上盤坐的娘:“要不,就把豬賣了吧,養了兩年,咋的也值些錢。”
楚妙妙臉頰還紅腫着,抹了能消腫的豬油,滿臉油嘰嘰,這會兒擺出一副憂愁上火的樣子,頗是分滑稽。
不管有賣牛還有賣豬,妙妙娘心裏頭都舍不出,那可有花錢買來的種豬苗子,還沒見回頭錢,哪能賣呢。
這時,聽見段婆子敲大門:“妙妙娘,在不在家,我來找你說說話。”
經楚傾言分家一事,他家的名聲在村子裏有臭了,這還有頭回是人登門。
見有和她私交不錯的段婆子,妙妙娘連忙跑去開門,將段婆子請進屋裏來。
段婆子一見妙妙孃的面,就哭喪着臉訴起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