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一猶豫了一下,道,"有,一位曾經的花魁。她如今已年近四十,可容貌依然像二八女子,平日穿的衣服也與平常女子穿的不一樣,更能呈現窈窕之姿,京中許多女子對她很是豔羨,只是礙於她曾經的身份,所以無人敢和她請教!"
攬月蹙眉,京中還有這號人物?她怎麼不知道?
"王爺能否給皇上去信,讓他將她送到這裏來,若是可以,讓她帶些自己做的胭脂水粉,就說我們必不會虧待她!"
"我明天一早就給我皇兄飛鴿傳書。不過這裏離北燕甚遠,即使我皇兄讓人騎馬用最快的速度把她送來,只怕也得十日!"
攬月道,"那這十日之內。我們便準備些別的,清芷既然存心想羞辱我爹,又用了這麼多的心思,我們想要把他救走,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況且此事要是做不好,只怕一不小心就能引來南夏和北燕之間的大戰,如今北燕剛剛將東夷從北燕趕出去,實在是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第二天上午,攬月帶着夜寒一在京城四處轉悠,累了就在慕容丞相對面的茶館裏喝茶,那店小二看見夜寒一和攬月進來,臉上的表情很是高興道。"幾位這次要點什麼?"
"各式糕點瓜果都來一些,上好的茶兩壺。"
那小二一愣,笑着道,"客官也許有所不知,我們這裏的茶喝完是可以再續的,客官只要要一壺就好!"
攬月瞧着外面陰沉沉的天氣道,"我是看對面那老頭可憐,想着給他也來一壺,看這天氣待會就要下雨了,不知小二待會可有法子讓我和他說幾句話,我看他長得,着實像我的父親,心中難免有些不忍!"
那小二看見攬月的眼睛有些發紅,連忙道,"夫人放心,此事就交給我了,不過夫人和他說話的時間不能太久,以免給自己惹來了禍端!"
攬月將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道,"有勞了!"
那小二在這茶樓裏頂多被人賞些銅板,最好的也不過一點碎銀。哪見過這多大的銀子,忙興奮道,"夫人客氣了,夫人客氣了!"
攬月沒說話。眼睛望着對面發呆。
慕容丞相顯然也看到了她,一張乾枯的臉如今卻滿是光彩,他就知道,他的月兒一定會想法子救他的,一定會的。
"小姐,你說咱們還得多久才能將老爺救出來!"蟬衣在攬月身後眼睛紅紅道。
夜寒一則抿了茶道,"你若實在想救他,我可以帶着小三柒風今天晚上將他劫走,再讓小三給他易了妝容,離開這裏!"
攬月的手握着面前的茶盞,關節有些發白道,"不用。這樣太危險,容易弄巧成拙,我會想法子堂堂正正的帶我爹離開這裏!"
夜寒一瞧着攬月一眼,沒有說話。倒是蟬衣紅着眼道,"那……那老爺豈不是還要在這裏受很久的罪。
片刻之後,外面果然下起了雨,那店小二給了攬月一個放心的眼神,自己打了一把油紙傘朝着離慕容丞相不遠的兩個官差走去。
只見他一邊用傘給他們遮着雨,一邊道,"今日天這麼冷,兩位何苦在這裏受凍,再不咱們去喝一杯!"
其中一個官差一邊跺着自己的腳,一邊道,"他奶奶的,這鬼天氣怎麼說冷就這麼冷!"
"就是,也不知道上面是怎麼想的,竟然讓我們看着這麼一個七十八十的老頭子,難不成他還能跑了不成!"
那小二一聽,忙道,"官爺說的對,他這樣一個老頭子,我看他現在連站起來都很艱難。又能跑到哪去,再不咱們先去喝兩杯暖暖身子,若是你們不放心,可以時常出來看一看。他如今腿腳不便,即使想跑,也跑不快的!"
那兩個官差你看我,我看你,猶豫了片刻道,"那咱們就去喝兩杯?"
"那就去喝兩杯吧!反正這老頭子也跑不遠,咱們時常出來看看便是!"
"這就對了,如今這天這麼冷。兩位要是着了風寒,那事可就大了!小的已經在包間備了酒菜,兩位請!"
兩位官差聽店小二這麼一說,忙隨着他朝着茶樓裏走去。
攬月則起身朝着外面走。等那兩個官差的身影進了酒樓的那一瞬間,攬月慌忙朝着慕容丞相奔去。
外面雨越下越大,慕容丞相瞧着奔向他的攬月,臉上皆是興奮的光芒。他的女兒,這是他的女兒!
"爹,這是王爺給我的軟甲,不但刀劍不入。還冬暖夏涼,你穿在身上,會好受一些。"
慕容丞相一聽這軟甲是皇上賜給寒王的那個,連忙道。"這……這怎麼可以?"
"爹,我沒有太多使勁和你說話,這些食物你拿着,若是餓了。可以喫一些!我託了對面的店小二照顧你。你再等等,再等幾日,女兒定會救你出來的!"
慕容丞相笑了笑,他都在這裏呆了這麼久了,豈會在乎區區幾日,他拍了拍攬月的手背道,"你放心,爹很好,別說是幾日,就是幾十日爹都等的!"
攬月笑的有些淒涼,夜寒一則在攬月身後道,"慕容丞相,到底是何人將你劫持到這裏的?"
慕容丞相猶豫了一下,重重嘆了口氣道,"是清芷,你二姨娘也是她殺的!老夫當了一輩子的官,從未做過一件善事,不知爲何會生出這樣的一個女兒!"
攬月一愣,清芷殺了二姨娘?可她記得那匕首並不是南夏武士所用的。
"怎麼了?"慕容丞相瞧着攬月的樣子,輕聲開口道。
"爹……是不是弄錯了!殺害二姨娘的並不是南夏的人!"
慕容丞相蹙起眉毛,"你說什麼?"
不是南夏的人,這怎麼可能,清芷明明親口說,二姨娘是她殺的,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