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她對她恨之入骨,若她真嫁給了容王,第一個不想放過的就是她吧!
其實這些年她也一直想不明白。她到底什麼地方對不起清芷,才讓她這樣的恨她。
"爹今日聽說,皇上已經下旨,對清芷行五馬分屍之刑,月兒,你說那五馬分屍……疼嗎?"
攬月一怔!
疼嗎?她不知道五馬分屍疼不疼,她只知道被火活活燒死,很疼。
清芷行刑那天,傾盤大雨'嘩嘩'的下着,可即使如此,京城的街頭依然人山人海,大家舉着雨傘涌到街頭。想看看這位曾經紅極一時,如同皇后般的女人到底長得什麼樣子。
巳時,一輛囚車出現在京城的街頭,囚車裏的女子一身白衣。如瀑的長髮披在身後,大大的漂亮的翦眸就那樣看着四周,如同一隻小鹿。
街上的人先是一愣,似乎沒想到傳聞中那樣惡毒淫蕩的女人竟然會長的這樣一個樣子,若只看她的長相,任誰都會以爲,她只是一個需要保護的漂亮女子,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甚至……還帶了一個無辜!
那些男子則'嘖嘖'嘆息,想着這女人勾引三王爺的時候會是何等模樣。
只有攬月坐在旁邊的茶樓裏冷笑,她的這個妹妹騙人的功夫倒是越發的爐火純青了。而且長相……也越發的誘人了。
有一些半老徐娘反應過來開始朝着清芷扔東西,臭雞蛋,石頭,腐爛的菜葉,嘴裏還罵着,"讓你再勾引別人,讓你再勾引別人!"
路過茶樓的時候,清芷突然看見了坐在那裏的攬月,只見她的眼睛微微眯起,臉上是耐人尋味的笑。
蟬衣被她那笑嚇得打了個冷顫道,"小姐,我怎麼覺得三小姐那笑有些可怕!"
而且不知爲什麼,她以前見了這位三小姐只是不喜歡,如今卻覺得她有些可怕。
攬月笑了笑,沒有說話。
刑場周圍已經人山人海,大家靜靜的看着這位紅極一時的寵妃,似乎想看看什麼人肯爲她收屍。
沒曾想還真有人上去,是個女子,清冷的面孔,消瘦的身子。看着清芷的目光是旁人看不懂的情緒。
清芷冷笑,她緩緩擡起頭來,"姐姐?"
她竟然肯爲她來收屍?
攬月打開自己的手中的食盒,是鮮花餅。她爹說清芷以前很愛喫這個!
"離開姐姐的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姐姐那些年對我的好,可是假的?"
攬月的動作一頓,"若我說不是假的,你信嗎?"
清芷想笑,她道,"不是假的?我也一直以爲不是假的!那姐姐那日爲何會突然害我?"
若是沒有那日,她便會高高興興的嫁給容王,或許如今已經是北燕尊貴的太子妃,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在這個陌生的國家以色侍人,做着連自己都厭惡的角色。
攬月將一個鮮花餅掰碎了。喂到她的嘴裏,"你有沒有想過,若是當初我沒有害你,然後會發生什麼?"
清芷一愣!
清芷蹙眉,"我一直很納悶,姐姐是如何知道我的計劃的?"
她記得她當時和容王商量此事的時候,只有他們兩個在,這件事情不可能是容王告訴她的,那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攬月瞧着她那副不解的樣子,輕笑一聲道,"若我說,是我黑夜做夢夢見的你信嗎?"
清芷一怔,隨即柔笑道,"姐姐還真會開玩笑!不過姐姐這次來,是給我收屍的?"
攬月猶豫了一下道,"是爹讓我來的,他說曾經有一次。你說他記得你最喜歡喫這樣的鮮花餅。"
清芷的眼角緩緩勾起,"爹不覺得他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已經遲了嗎?"
攬月又拿起一塊遞到她嘴裏道,"爹還問我。五馬分屍疼不疼,可我只知道,被火活活燒死更疼!"
清芷身形一頓,卻見攬月已經起身,朝着刑臺下走去。
"只怕我要讓姐姐失望了!"輕柔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攬月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時辰到,行刑!"
有劊子手過來解開清芷身上的繩子,他們將她拉到刑場的正中央。又用鐵鏈拴住她的頭和四肢。
在她周圍,五匹烈馬正咆哮着站在那裏。
有百姓捂住了自己孩子的眼睛,也有人害怕的向後退了一步。
"小姐,咱們……咱們還是不要看了吧!"蟬衣臉色蒼白道。
她雖然一直不喜歡這位三小姐。可若是眼睜睜的看着她被烈馬撕成五半,還是有些做不到。
那些烈馬已經開始朝着五個方向跑去,人羣中發出一聲慘叫。
攬月看見清芷的身子已經被拉的筆直,她的臉上青筋暴起。整個人如同野獸般嘶吼着。
"小姐,咱們還是走吧!"蟬衣有些看不下去。
攬月沒有說話,那邊,那五匹馬依然咆哮着向前。清芷的眼裏漸漸有了血絲,她的身子越拉越長,眼看着就要拉斷了……
攬月輕輕蹙眉,就在這個時候。一支長箭突然穿過人羣,直接射在領頭的那匹馬上,那匹馬的腦袋被射中,甚至來不及長嘶一聲。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人羣中發出一聲驚呼。
"快,有刺客!有刺客!"
同一時間,許許多多的黑人從人羣中涌出來,其中一個黑衣人拿起手中的長劍直接朝着甩着清芷的那些鐵鏈上砍去。
只聽見'蹭蹭'兩聲響聲過後,那鐵鏈就應聲而斷。
有士兵朝着這邊涌過來,所有的人都不可思議的看着這一幕,卻見那人救了清芷之後,身子輕輕一躍,就帶着輕着離開了這裏。
攬月瞧着這熟悉的一幕,大概知道此人是誰了,應該是三王爺身邊的那個江湖高手,也只有他,能速度這麼快的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