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扯起嘴角朝着他們笑了一個,轉身朝自己的宮殿走去。
紫兒和那個小宮女則連忙跟在她的身後。
回到宮殿後,小公主如往常一樣站在院子裏發呆,她瞧着皇宮裏略顯蕭瑟的景色。臉上是別人看不懂的情緒。
紫兒怕她會傷心,小心上前道,"公主別聽他們瞎說,若皇上真的發現了駙馬的骸骨,又怎麼讓那麼多人繼續在外面尋找?況且寒王妃不是說了嗎?她已經發現了駙馬的蹤跡,寒王妃乃是咱們北燕的國夫人,說話向來慎重,定不會胡說的!"
小公主沒說話,她的目光落在屋頂還沒有融化的積雪上。良久才道,"我父皇呢?"
"皇上在書房呢,聽說今年北方大汗。百姓窮的連年都過不了了,那些大臣正在和皇上商量給北方撥些糧食!"
小公主的動作頓了頓,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珠簾上,那珠簾往年她父皇每年都會換一次,唯獨今年……
紫兒看着小公主的表情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道,"公主放心,咱們北燕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點銀子還是能拿的出來的!"
小公主沒說話。繼續看着面前的景色發呆。
晚上喫飯的時候,紫兒小心的瞧着小公主,卻見她像昨日一樣,該喫什麼還喫什麼,只是人卻沉默的厲害。往日她喫完飯後偶爾還會和她們說幾句話,可今日卻是一句都沒有。
她彷彿一個木偶一般,默默的做着自己該做的事情,和外界沒有一絲交流。
與此同時的寒王府內,夜寒一聽着侍衛的來報,一雙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
在他旁邊,還站着同樣臉色沉重的攬月。
她的眉毛微微蹙着,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怒意。
這幾日,公主的飯食剛剛好了一些,人也不像往常那般喫多少吐多少了,沒想到卻突然傳出了這樣的傳言。
"可查出來這話是從何人嘴裏傳出來的?"
"屬下已經打探過。不過衆人說的各不一樣,所以無從辨認是從什麼嘴裏傳出來的!"
攬月蹙眉,沒有說話。
"你下去吧!"
"是!"
"王爺。你說這話會是從什麼地方傳出來的?"
"應是西召,如今盼着北燕不好的,就只要西召了!"
攬月脣角勾起一個冰冷弧度,西召公主!
"小公主現在什麼情況?"
"剛纔宮裏來人,說公主看知道此事後什麼表情也沒有,晚上喫的依然和昨日一樣多。"
攬月沒說話,不過心裏卻隱隱有些不安的感覺。
子墨則坐在他們旁邊,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晚上睡覺的時候,子墨像往常一樣洗漱之後就熟練的爬上了攬月的牀。攬月瞧着他撅着的小屁股,有些頭疼。
這幾日這小屁孩難得安靜,對夜寒一上次將他半夜抱回自己房間的事情也不聞不問。不過攬月卻總覺得他暗暗憋着勁。
半夜,攬月房門被人推開了,只見夜寒一一身黑衣的走進來,他瞧了一眼躺在牀上熟睡的子墨,伸手將他抱起朝他房間走去。
正在外面守夜的蟬衣聽到這驚悚的嚇得連忙走進來道,"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攬月揉了揉太陽穴,淡淡道,"無事!"
夜寒一則一臉陰沉的瞧着他懷裏撒潑的小人,隱隱有把他一把扔出去的感覺。
這邊,驚天哭地的聲音依然響起。攬月怕把整個王府的人都驚起來,只得道,"王爺還是先將他放在牀上吧!"
夜寒一蹙了蹙眉。直接拎起子墨將他扔在了牀上。
子墨一到牀上就立刻不哭了,他就那樣虎視眈眈的看着夜寒一,發覺他要靠近,嘴巴一撇,就又嚎了起來。
攬月,"……"
夜寒一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轉身朝外面走去。
攬月晚上被子墨吵的頭疼,早上很晚纔起來,誰知她剛起牀。蟬衣便在門外道,"小姐,宮裏來人了!"
攬月臉色一變。"是不是公主出了什麼事?"
"他們沒說!"
攬月沒說話,匆匆洗漱之後就朝着門外走去。
門外果然停着一輛馬車,王公公臉色不好的站在那裏。
攬月連忙上前道。"發生什麼事了?"
"是公主,王妃……王妃還是隨老奴趕快進宮吧!"
攬月蹙眉,急忙上了馬車。
小公主的宮殿內。宮人們正神色匆匆的忙着什麼。
攬月隨王公公一進房間,就看到了躺在牀上的小公主。
她的臉色蒼白,如瀑的長髮凌亂的披在身後。在她旁邊還坐着一臉愁容的葉太醫。
在屋子的正中央,皇上和夜寒一則面色陰鬱的站在那裏。
攬月正準備上前行禮,皇上已經開口道,"免了,你去看看公主,她素來喜歡你,或許會聽你的話!"
攬月起身,朝着小公主牀前走去。
有陽光照在小公主的臉上,越發照的小公主的臉白的透明,彷彿隨時都會消失了一般。
攬月瞧了一眼站在那裏的葉太醫,就看見葉太醫將手從公主的手腕上拿開,抱拳道,"公主是氣急攻心,所以纔會突然昏厥,在下已經使了許多法子,可公主一心赴死,在下也沒有法子!"
攬月蹙眉,卻沒有說話。
一心赴死!看來她還是相信昨日的傳言。
"王妃可以試着和她說說話,或許她能聽到!"葉太醫瞧着雙眼緊閉的公主,猶豫的說道,這也是唯一的法子了。
只願公主在聽到王妃的話之後,能重燃活着的希望,只有這樣,他的藥才能起了作用。
攬月坐在小公主牀前,她的手落在小公主消瘦的臉上,心卻狠狠的疼着。
她記得她初見小公主的時候,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意無意的打量着她,雖然是一副端莊模樣,可臉上卻有着難掩的稚氣。
可自從認識靈香後,這一切似乎都變了,她開始變得沉穩,開始忍耐,甚至開始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