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隔着珠簾坐在後面,她的臉色依然慘白的如紙一般,聲音聽起來卻沒有任何的情緒。
"東夷太子進京前,你可曾見過他身上的傷口?"
那副將原本還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麼人,從會被他們抓來,如今聽小公主說東夷太子。只當是東夷的人來找他算後賬,嚇得連忙磕頭道,"這事跟我沒有關係,是皇上,是皇上不讓他進京的!"
"太子身上的傷可厲害?"
那副將嚇得一愣,猶豫了一下道,"他……他身上沒有什麼傷!"
"那人皮下面呢?"
那副將知道瞞不住了,頓時嚇得顫抖道,"這個跟我真沒關係,大夫說太子身上的傷是狼羣挖的,我即使再討厭他,也不可能找來一羣狼羣對付他!"
"我們主子問你他身上的傷厲不厲害?"
紫兒見他始終說不到點子上。氣的開口道。
那副將猶豫了一下道,"當時確實挺厲害的,那些傷口已經腐爛,有的還流着膿。不過大夫已經全部給他處理過了,那些腐爛的肉也全部給他挖了!"
小公主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彷彿那裏有人正用刀一刀一刀的挖着她。
"你可知……那些傷口爲什麼會腐爛?"
紫兒看見公主不說話,自己做主問道。
"當時大夫說,是因爲透氣不好,那駙馬似乎是爲了瞞着什麼人,所以才用人皮將自己的傷口捂住,這才導致那些傷口逐漸腐爛!"
"把他帶下去吧!"
"要如何處置此人?"
那副將一聽,連忙磕頭道,"小姐饒命,小姐饒命,我只是聽吩咐行事。駙馬的事情跟我着實沒有關係呀,你們若是心中氣憤,就去找公主,是公主,是公主殺了他!"
小公主覺得彷彿有人在她的腦子裏重重的敲了一下,她臉色慘白的站起來,緩緩道,"把他的上衣剝了,凍十日,若是他還活着,就放了他,若他死了,就把他埋了!"
"是!"
"小姐饒命,小姐饒命,此事着實怨不得我呀,你們要找就去找皇上和公主,是他們……"
回到客棧,小公主只是草草喝了幾口粥就睡下了,紫兒不放心她,一直守在她身邊。可到了半夜。小公主還是發起了高燒,她一邊使勁的搖着頭,一邊道,"冷。冷!"
紫兒連忙給她蓋好了被子,可即使如此,小公主還一直叫喚着,"冷,冷!"
紫兒摸了摸她的額頭,竟然滾燙。嚇得紫兒一邊遣人去找大夫,一邊試圖將小公主叫醒。
可小公主彷彿聽不見一般,嘴巴里一直喊着,"冷,冷,……"
紫兒將所有的被子都蓋在她身上,她依然不停的喊着冷。紫兒沒法子,只得等地大夫來。
大約半個時辰後,一個白鬍子大夫終於被人押着進了房間,他看見躺在牀上的小公主。忙上前一步將手放在她的手腕上。
良久後他的手才從小公主的手腕上放下來道,"這位姑娘是着了風寒,再加上氣急攻心,所以纔會發燒。不過她此病來勢洶洶,只怕不好醫治!"
紫兒一看連忙上前道,"那就有勞大夫了!"說完又從袖子裏拿出一錠銀子遞給那大夫。
那大夫看了一眼那銀子,嘆了口氣又道,"恕老夫直言,這位姑娘這是心病,你們在她跟前,要好好開導她纔是!"
那大夫的話還沒有說完,小公主突然一邊在牀上不停的扭動,一邊道。"疼,疼!"
紫兒一愣,連忙道,"大夫。快把我們小姐看看!"
那大夫連忙將手重新放在小公主的手腕上,他的手在小公主的手腕上停留了一回,皺了皺眉毛,又放在小公主的另一隻手腕上。
小公主則一直在那裏叫喚着,"疼,疼……"
"大夫。我家小姐這是怎麼了?"
這好好的,怎麼會疼的這麼厲害呢?
大夫皺了皺眉毛道,"這位姑娘身上可是受了傷?"
"不曾。我家小姐下午還好好的,身上更不曾受過任何傷!"
那大夫蹙眉道,"這就奇了怪了,這位姑娘既沒有受傷。身上也沒有任何隱疾,又怎會喊疼呢?"
紫兒一臉茫然,這個她哪裏知道呢?
"那她以前身上可受過什麼重傷,讓她記憶深刻的?"
紫兒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她家公主即使上次掉下懸崖,也並沒有什麼嚴重的外傷。
"這老夫就不知道了,老夫行醫多年。還沒有見過這樣奇怪的事情,不如這樣,老夫且給她開一些止疼的藥物,這位姑娘喝了再看看情況!"
紫兒忙道。"有勞大夫了!"
送大夫走後,紫兒不放心,悄悄的解開小公主的衣服看了看,她的身上白璧無瑕。哪見一絲傷口。
整整一晚上,小公主一直喊着疼,偶爾還會不停的說着冷,紫兒按照那大夫的話,將熬好的藥小心的給小公主喂下,可即使如此,小公主依然不停的在牀上扭動着,彷彿身上真的很疼很疼。
紫兒沒有別的法子,只得一遍一遍的喂着她藥。
好在小公主雖然神志不清,但是還知道吞嚥。
一連三日,小公主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清醒的時候她就靜靜的看着外面,糊塗的時候就一直喊着冷,或者疼。
紫兒幾次詢問攬月到底什麼地方冷,什麼地方疼,小公主卻對此一無所知。
幾日後,那些大內高手來報,那副官連凍了十日後,依然有口氣。此時小公主正坐在椅子上,瞧着外面的一片嫩綠髮呆,聞聽此言,淡淡道,"那就放了他吧!"
紫兒想說什麼,到了嘴邊卻是,"小姐,我聽說江南那邊風景不錯,小姐若是想散散心,可以去那邊看看!"
小公主擡起頭來,良久道,"你去過東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