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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想過會再次遇到送我西服的男人,他一襲藏青色風衣,懷裏捧着一大束鬱金香朝我走來,光線有些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到他輕言輕語問我,“喜歡鬱金香”

    我搖搖頭,“不喜歡。”

    以前喜歡是因爲那是楚星辰送我的,現在討厭是因爲他也送了林淼,可能秦寧曾經也收到過,總之,我現在特別不願看到這種花,它的出現只會讓我想起過去的愚愛。

    男人沒再說話,直接把鬱金香扔到垃圾桶裏,看着他離我越來越近,我咬了咬脣仰頭問他,“我們認識”

    我發生過車禍,但並沒有失憶,我清楚的記得我不認識眼前的男人,可他給我的感覺又有些熟悉,這讓我很疑惑。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垂眸望着我,我看到自己慘白如紙的臉倒映在他漆黑的瞳仁裏,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這樣的自己,好像又回到三年前頹廢萎靡的狀態。

    姜言一直警惕的擋在我面前,生怕男人對我做出什麼過分舉動,作爲閨蜜,她見證過我人生當中的起起伏伏,認識我所有的朋友。連她都不認識的人,自然心生戒備。

    “四年前,法國巴黎,皇后大道,許願池。”男人忽然開口,提醒。

    我微微一愣,過了好久才恍如大悟,“是你”

    四年前,我剛到巴黎學設計,下了車正好遇到一個瘦削的男孩站在許願池邊,正欲跳下,我以爲他要輕生,連忙將其拽住,講了一通人生哲理教育他,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自殺是最愚蠢的方式。

    那時我純真良善,沒有遇到那麼多糟心事,對生活未來抱着美好念想,一心想要成爲最著名的珠寶設計師,卻沒想過後來的自己也走上自殺這條不歸路。

    我依稀記得當時他神情無措的看着我,輕飄飄蹦出一句,“誰想自殺啊,我只是下去找個東西而已,你這丫頭真是壞事。”

    後來我和他兩人一起跳進許願池,找了一下午才找到他口中所說的轉運珠,他如獲至寶小心翼翼放回口袋,對我道了謝,然後快速離去,這事很快就被我忘了,要不是現在的他突然出現,可能這輩子都記不起了。

    誰會想到有天會與異國他鄉偶遇的路人相逢,還總是在我頗爲狼狽的時候。

    “小丫頭,我叫蘇樺,好久不見。”

    男人摸了摸我的腦袋,笑的眉眼彎彎,多年不見,他完全變了個人,不再是我記憶裏瘦削的男孩,他長相帥氣,氣質超羣,渾身散發着成熟男人魅力。

    我抿了抿脣想要說些什麼,姜言突然大驚小怪叫了一聲,她拽着蘇樺的衣袖晃了半天,激動的語無倫次,“你你是蘇樺那個享譽世界的珠寶設計師”

    聽到這個頭銜,我心生羨慕,不由的多看了他幾眼。

    黑夜裏的蘇樺身形修長,與楚星辰有幾分相似,只是他是有溫度的,不似後者待我一直冷的像塊冰。

    蘇樺冷淡應了一聲,隨即問我,“冷嗎”

    晚風襲來,又是深秋,確實挺冷的,我打了個顫點點頭,蘇樺當即脫下風衣披在我身上,溫熱的溫度傳來,我有些不習慣,忍不住溼了眼眶。

    這些年,我從未感受到任何溫暖,白日佯裝出女強人的姿態管理公司,晚上獨自一人守着空房,承受着那些年家破人亡的夢魘。

    我瘋狂想念楚星辰曾給予過的短暫溫柔,可一直到我們結束婚姻都沒等來,他極其憎惡我,就連見他一面都是奢侈。

    我垂眸,任由淚水打溼臉龐,吩咐姜言推我回去。

    一轉身就看到楚星辰挺拔的身影立於不遠處,一身黑色大衣與黑暗融爲一體,襯得他氣質更加薄涼。

    “葉洛,你勾引男人的本事真是越來越厲害,連我公司剛聘請的設計師都能搭上,你不是一直對老男人情有獨鍾嗎什麼時候換的口味”

    楚星辰居高臨下倪着我,言語間盡是不屑和輕蔑,被他當着外人再一次羞辱,我很難堪也很無措,可我不能惹怒他,他的手裏把控着葉氏的未來,只能紅着眼瞪着他,被我這麼看着,楚星辰俊朗的面容有些不自然,他走過來,霸道的從姜言手裏接過我,推着我往走廊深處走去。

    姜言害怕我被欺負,跟在身後放着狠話,“楚星辰,你要是敢傷到洛洛一根頭髮,我我”

    “放心吧,楚總不會傷害她的。”

    我本想回頭安慰姜言,卻聽到蘇樺淡淡的語調安慰着她,我感激的朝男人點點頭,頭頂上方傳來冰冷的聲音,“葉洛,告訴我,你在外面到底有幾個野男人剛離婚就和蘇樺搞在一起,你是不是在婚內就和他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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