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阻住葉寒,在他離開後,我把秦岫叫來,問了一些當年的事,陳冷雖然被判了刑,但謎團並沒有解開。
比如,陳青爲什麼會區別對待兩個兒子。
我父親爲什麼會不計前嫌的把葉家給葉寒。
最重要的一點,葉寒口中的完美計劃究竟是什麼
這些,我都想知道。
當我把這些問題一一拋出時,秦岫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纔回我,“葉總,您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當年夫人有想過把葉寒和陳冷一起帶回來的,葉先生也同意了,可惜陳冷不知道怎麼就突然感染了病毒性肝炎,這病是會傳染的,葉先生擔心您的安危,最後狠心將陳冷趕出了葉家,不過他給了夫人一大筆錢讓她送陳冷出國接受治療,並沒有完全放任不管。”
所以說,我父親也是有苦衷的。
他並不是陳冷口中那般冷血無情
“那後來呢,他出國了嗎病治好了”我問道。
“沒有,他一直留在陵城,甚至經常在葉家周圍徘徊,起初我以爲他是想看看夫人和葉寒,沒想到他在打您的主意”
打我的主意
沒想到秦岫早就看出陳冷的居心不良。
我閉着眼繼續問,“你說的是那次綁架的事”
秦岫很快否定,“並不是,您還記得我上次跟您提過葉寒被趕出家門那事嗎其實那事我今天剛查到真相。”
葉寒當年是因爲想侵犯我被趕出的家門,這是秦岫親口告訴我的,直到現在我還是不信。
我搖搖頭,肯定的告訴他,“我覺得他不會這麼做。”
“他當然不會,但陳冷可就保不準了。”
我猛然抓住秦岫的手腕,怔了怔,“你是說這一切都是陳冷做的葉寒爲了保全他所以自己承擔下來”
秦岫拍着我的肩膀安慰着我,我捂着眼睛問他,“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因爲他早就知道陳青想把葉家的繼承權留給他,而他爲了您放棄了這一切。”
我終於知道葉寒口中完美的計劃了。
也知道爲什麼他要瞞着這一切。
我內心震撼的很,來不及消化這一切,我揮揮手讓秦岫離開,獨自一人在病房待了整整一天。
晚上的時候,我突然想回葉家,那個承載着我童年的地方。
下車的時候,我隱約看到我的臥室亮着燈,心中一緊,以爲是小偷潛了進去,開門進去後,我特地拿了個花瓶防身用。
上了二樓,我和闖進臥室的人打了個照面,我害怕的很,沒看清人就把花瓶朝他砸了過去。
“葉洛,你瘋了是不是”
我聽到叢飛的聲音。
他捂着汩汩流血的腦袋憤怒的瞪着我,我瞧見他手裏拿了好多東西。
有我的首飾還有我的大牌包包和衣服,看樣子,他這是想拿去變賣換錢。
我立刻掏出手機想報警,沒想到一向蠻橫的叢飛居然朝我跪了下來,他可憐兮兮的賣慘,“葉大小姐,求求你放我一馬吧,我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只求你不要報警”
我沒理他,直接撥通了號碼。
對付這種人,送進去坐牢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我不太信這個貪得無厭的男人。
可現在知道真相的人的並不多。
我父親死了。
陳青瘋了。
一直跟在我父親身後效勞打拼的叢飛可能真的是爲數不多的知情人。
叢飛曾經是葉氏的副總。
地位只低於我的父親。
我做出了退讓,讓他趕緊老實交代。
只要敢說謊,我現在就能讓他喫牢飯
他可能是真的被我恐嚇住,毫無具細向我道來,“陳青監視你是因爲擔心陳冷會傷害你,那小子曾經揚言要毀了葉家,你父親周圍保鏢多,他下不了手,所以他就想從你下手,至於葉家和陳家的恩怨,其實也就是商場之間的糾紛,分不清對錯,誰都想把企業做大做強,陳家沒能鬥得過葉湛,那是陳家沒本事,才落得個破產的境地。”
聽到陳青保護我這事,我喫驚的瞪大眼,不敢相信,“她都能幫着你一起對付我,怎麼可能會保護我”
我至今都忘不了陳青看我的眼神。
那是一種從骨子裏衍生出的恨意。
我纔不信她會這麼好心
見我不肯信,叢飛又急忙解釋,“那是葉湛逼她的,當初陳冷綁架你這事被發現後,葉湛很生氣,曾命人祕密處理掉陳冷,要不是葉寒替他擋了一刀,那小子早就不在人世了,葉湛想殺了陳冷,陳青當然恨你,但她對你還算有點感情,不然也不會三番四次阻住我那個啥你了”
我呆呆的坐在沙發上,像是喪失了所有的力氣,以至於叢飛是什麼時候逃走的,我都不知道。
可能覺得真相太難以接受,我一直都陷在痛苦糾結中,直到手機響了好多次,我才恍惚的走出別墅。
外面下起了滂沱大雨,路上見不到一輛車輛,我冒着大雨沿着馬路一直朝前走,我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處。
不知不覺我走出了市區,沿着山路來到了郊區陵園。
這裏埋葬着我的父親。
我曾引以自豪的大英雄。
我記得,他是個熱心公益的商人,資助了很多寒門學子,也建立了許多流浪動物收留站。
他對我說過最多的一句話,“人做事一定要問心無愧。”
他那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那麼噁心的事
我在雨裏拼命的奔跑,直到看到父親的墓碑我停了下來。
我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蹲在地上哭的不知所云。
父親的墓碑被人推倒了。
碑文上還寫了好多侮辱性的文字。
什麼殺人兇手
什麼畜生不如
我自知這肯定是陳冷做的。
可我沒法找他算賬
我們都是可憐人。
被所謂的真相牽引着一點點走向歧途
我哭了好久好久,身上的衣服全溼透了,不知什麼時候倒下去的。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居然看到了許久不見的沈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