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好久才接受沈然成爲沈凌未婚妻的事實,蹲在那片爲我種植的藍色花海里,我的心情很複雜。
沈凌被救回我應該是欣喜若狂的。
可救他的人是沈然
千鈞一髮之際,是沈然找到匹配的心臟把命懸一線的沈凌拉回來的
那時的我在做什麼呢
我還在因被沈凌的冷漠而傷心過度昏迷中。
我什麼都沒爲他做過。
直至他差點離開這個世界
我又想起沈傲天那句話,“小凌這孩子一輩子都毀在你手上。”
我意識到自己的出現就是個錯誤。
既然他已經有了新的人生。
那麼我理應退出。
即使捨不得也得逼着自己接受。
我起身,跌跌撞撞的想從後院離開,阿塵不放心一直跟在身後,“要不,您還是進去和沈總好好聊聊他可能只是暫時性的失憶,過些日子應該就能記起您了。”
我沉默的往前走,不知喜悲,只想着趕緊逃離這個地方。
阿塵急了,大着膽子攔住我,“葉總,現在不是逃避的時候,您清楚沈總對您的心意,現在他要迎娶別的女人,您當真淡然接受這一切”
我停下,視線幽幽望向那片花海,語氣透着無奈的說,“這麼久以來,我一直未曾爲他做些什麼,現在他找到自己的幸福,我能做的就是祝福他,遠遠的看着他幸福就好。”
阿塵可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直接問了我一個致命問題,“你愛沈總嗎”
我當然愛他。
曾經無比瘋狂迷戀過。
但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配不上他
如天神般的沈凌即使和沈然在一起都比我這個離異過的女人要適合。
我昧着心意回道,“我找他只因爲虧欠他,現在看到他安然無恙,我也就放心了,阿塵,你回去吧,替我好好照顧沈凌。”
“葉總”
阿塵在背後喚我,我充耳不聞,加快腳步離開了沈家。
我坐上車準備離開時,有道尖尖細細的聲音響起,“葉洛,我們又見面了。”
此刻的沈然與第一次見面天差地別,她畫了個淡妝,穿一件價格不菲的長裙,齊腰的長髮捲起,襯的女人千嬌百媚。
打扮起來的沈然還是挺美的。
沈凌的眼光還算不錯。
哪怕她的這份美比起我的獨特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不可否認的是,最終她贏了。
她奪走了我深愛的男人。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風姿綽約的朝我走來,她沒了初次見面的凌厲,反而多了幾分淡雅,外面突然下起淅瀝小雨,她手中的折骨傘舉在我的頭頂上,輕輕悠悠的邀請我,“不進去坐坐”
她在以女主人的姿態同我說話。
在她的意識裏,她已經是沈凌的妻子
沈家的女主人
現在的我,真的好像一個被人拋棄的女人。
這感覺糟透了。
我躲過她的折骨傘,站在細雨中,雨水模糊我的視線,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抖得不行,“那天爲什麼要逃走”
至今我都沒搞懂沈然,不知道那天她爲什麼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還對以我爲名的珠寶那麼的感興趣。
按理來說,我們是情敵。
不不不,現在我連做情敵都不夠格了。
在她面前,輸的一塌糊塗。
高跟鞋踩着積水,發出吧嗒的聲音,沈然依舊淡淡的笑着,以勝利者的姿態走到我面前,她漂亮的眼睛打量着我,再次誇讚道,“葉洛,如果我是個男人也會愛上你的,可惜,我是女人,我們愛的是同一個男人,所以,抱歉,我們註定是敵人。”
我真的特別煩沈然。
每次見面她都會誇上我一通。
這些話聽起來特別刺耳。
像是在故意挑釁
她扔掉雨傘,和我相對而站一同淋着雨水,隔着雨簾,她略微傷感的聲音淡淡傳來。
“我和沈凌從小一起長大,很小的時候父親就曾提過將我許配給他,當時他很抗拒,不過我相信日久生情,時間久了,他一定會愛上我的。可是我生了一場大病,差點離開人世,這些年我一直在國外修養,我想健健康康的回到沈家,當他的沈夫人。”
頓了頓,她突然冷眼瞥着我。
那一眼。
十足的恨意。
“可是我沒想到他會遇到自己一見鍾情的女人,甚至爲了她不惜與沈家鬧翻,他違背了父親,放棄了沈家,要的只是一個你。”
沈然的話讓我心底大驚,我知道沈凌爲我付出了很多,但從未意識到事情會這麼嚴重,聽她的意思,這些年沈凌揹負了很多。
甚至回國也可能是因爲我。
雨越下越大,襯的沈然的聲音更加落寞,她紅着眼怨恨的望我,忽而笑開,“你不是想知道那日我爲何會離開嗎因爲沈凌給我發消息,他說他想我,那時他剛醒不久,他忘了你,身邊的人只有我,能依賴的也只有我,所以葉洛,這是老天給我的機會,讓本該屬於我的男人重新回到我身邊”
沈然理所當然的認爲沈凌就是她的男人。
是我的出現打亂了一切。
可自始至終她都未曾親口問過沈凌的心意。
我攥着手指,渾身凍得發顫,想開口說些什麼,視線卻瞧見有道挺拔的身影朝這走來。
我眼睜睜的看着沈凌將手中的大衣披在沈然的身上,爲她舉着雨傘,嗓音柔和的說,“傻姑娘,我們該回去了,要是被雨淋壞了我可是會心疼的。”
現在的沈凌瞬間回到了記憶裏的他。
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
他曾用相同的姿態呵護着我
而今,卻連一眼都不願看我。
在他眼裏,我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眼眶開始泛紅,見他們要走,我無措的追上去拽着沈凌的衣袖,委屈的喚他,“沈凌。”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是不願放他離開。
死死拽着他的衣角,像個死纏爛打的女人。
他偏頭垂眸望着我,怔了一下,隨即伸手把我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語氣冷的要命,“請你自重。”
他太冷漠了。
那疏離淡漠的眼神刺的我的心好疼。
我呆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是委屈的想哭。
可沈然在場,我不能哭。
他們漸漸走遠,我追了幾步就摔倒在地上,我趴在地上看着沈凌與沈然十指相扣的走進了屋子。
他一直都沒回頭看我。
哪怕只是輕輕一眼。
都沒有。
我頹敗的趴在地上,恍惚間看到淡青色的天邊有個男人迎着光而來。
我看不清他的面容。
但他的味道特別的熟悉。
是邂逅。
我發着高燒迷糊的喚了句,“沈凌。”
淚眼模糊中,男人好看的眉頭緊蹙着,似乎心情不好。
但他對我格外的溫柔,他彎腰將我抱起,輕聲喚着,“阿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