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人可恨地是,居然把他們的銀子也拿去了。
這仇,他們先記下了。
五個憤憤想着,發現那個有點胖的大夫還是雙眼直愣愣地盯着他們看,爲首之人頓時怒了。
“你他孃的,是不是大夫,麻溜點,給老子看看哪裏受了傷”
爲什麼他到現在還不能動彈。
爲首之人想到那刺入骨髓的痛,渾身不禁打了個寒顫。
那個臭丫頭,太他孃的邪門了。
“我”
黃大夫是個謹慎的人。
生怕被他們五人認出來了。
雖然之前在他們面前戴了帷帽,但看到五人的慘樣,他依然心驚肉跳。
特別是爲首之人。
“怎麼回事”
另一個坐堂大夫邊擦着額上的汗,邊往前鋪走,看到五人,一臉疲憊地問道。
爲首之人雙眼一瞪,聲音大得讓人想捂耳朵:
“你沒長眼嗎老子全身動不了。”
“快擡進去。”
坐堂大夫一看這架勢,又看看屋裏其他人一副懼怕五人的模樣,便明瞭幾分。
爲了不耽誤其他人看病,坐堂大夫立馬親自帶着五人去了後院。
黃大夫眼睛直直地追了上去,只是一雙腳,卻像在地下生了根一樣,邁不動,也邁不開。
“黃大夫,您快給我爹瞧瞧”
一個離黃大夫站的極近,滿臉滄桑的男人,攙扶着一臉病態的老頭,焦急地向黃大夫詢問。
不想說到一半,他發現黃大夫眼睛定定望着後門的方向,一動也不動。
見狀,男人有些生氣,但想到有求人家,只好壓下火氣,好聲好氣再次問道:
“黃大夫,你現在有空嗎,幫我爹爹看看他的腰。”
黃大夫:
“扶你爹到我這兒來吧。”
好不容易忙完出來的李大夫,看到失神的黃大夫,他無語搖頭,接着讓屋裏的人排隊看診。
“大家都排好隊,一個一個來,不急。”
話落,他當先給老頭看。
望聞診切後,他提筆給老頭開了一張藥方。
男子看到白紙上寫滿了字,眼神跟着一縮,小心翼翼問:
“李大夫,這藥多少錢啊
我爹他得了什麼病”
“你爹就是年輕時傷了腰,所以遇到變天,就會痛。
我開的這藥,你一天熬三次,連喝十天,到時再來複檢一次。”
李大夫說着,隨手把藥方遞給了候在邊上的藥童。
藥童拿着準備去配藥,不想一隻粗糙的大手伸過來:
“等一下,李大夫,這藥多少錢,我我怕我身上的藥錢不夠。”
那紙上寫得密密麻麻的,想來銀錢一定不少吧。
捏着衣袋裏的銅板,男人擡頭飛快看一眼四周的人,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自已身上,他恨不得把頭埋到桌子下面去。
“不多,二十個銅板。”
“真的”
男人以爲自已聽錯了。
李大夫好心重提一次。
男人這才飛快收回手,從衣袋裏摸出半把銅板,一枚一枚往李大夫面前的桌上放。
當初,雲順一個人孤零零呆在醫館裏,無人問津。
更沒有人來給他付藥錢,直到楚躍出現,雲順臉上才帶了點人氣味。
看着面前的父子倆,李大夫擡手捏了捍眉心,是老了嗎
怎麼容易傷感了
什麼樣的病人沒見,爲什麼最近一段時間,他老是想起那個巴掌臉的云溪呢。
“李大夫,你是不是累了,要不,你先歇會兒,我們等等沒關係。”
父子倆再三謝過李大夫,接着輪到一位老大娘了。
看到李大夫明顯不在狀態,老大娘有些擔心。
“沒事,伸出手來。”
“好。”
另一邊,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黃大夫,已經在給自已做心裏建設。
沒有認出我,沒有認出我
默唸十幾遍後,他心裏還是有些不安,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李大夫這邊,他趕緊偷跑到後面廂房門口,看了一眼那五人的病狀。
見五人沒有看到他,他又安心跑回來,招呼人到他面前看病。
“過來一些人,過來一些人”
“什麼
沒毛病
你胡弄老子呢
沒看到老子躺在這裏,動不了嗎”
突然,從後面的廂房裏響起一陣震天吼。
黃大夫給手摸脈的手,頓時一抖。
那人見到,有些厭惡地看了黃大夫一眼。
沒好氣問:
“黃大夫,你跟裏面的人有過結”
“胡說什麼”
被人無意間說中的心事,黃大夫敏感的神經一下子繃斷了。
當下怒不可遏地瞪視着他面前的男人,目光像淬了毒。
男人嚇得連忙逃離黃大夫桌子,一溜煙站到李大夫隊伍最後面。
“黃大夫,你去後面看看是怎麼回事”
把黃大夫的神情瞧在眼裏,李大夫不客氣安排。
“李大夫,我還是留下來幫你吧。”
萬一後面的五人認出他來,那他不是完蛋了嗎
那五人脾氣那麼爆,一個不小就捱罵,這麼傻的事,他纔不要去呢。
黃大夫想地很美好,偏偏李大夫不鬆口。
“去看看吧,你那邊也沒有人排隊。”
黃大夫剛好反駁,擡頭一看,他面前可不是一個人都沒有嗎
沒辦法,黃大夫邁着沉重的腳步去了後面的廂房。
不想,迎面飛來一個茶杯。
黃大夫頭一偏,險險避過。
他心驚肉跳站在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杵在那兒當門神呢,還不進來給老子瞧瞧。
一羣庸醫”
躺在牀上,像一灘爛泥,一臉橫肉的男人罵罵咧咧道。
之前的那個大夫,看到黃大夫像是看到了親爹,眼裏陡然迸射出光亮。
他三步並兩步,衝過來,拉着黃大夫進去。
“黃大夫,快給這位瞧瞧,我”
“你什麼你,不會看病,就說不會病,還要面子做什麼,給老子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