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幹了,軟軟的趴在皮膚上,乍一看,就像是人身上本身的膚色一樣。
但這會兒觸碰,發現那東西滑滑的,果然能移動。
她沉默少許,審視看向楚躍“你實話告訴我,是你自己折騰的吧”
楚躍靠着牆壁,任由她手在臉上亂摸,一雙醉人的丹鳳眼裏瀲灩生輝。
“我想幫忙。”
他說,“可是我無法下牀。”
“隨手扒拉一下,誰想那個男人膽子那麼小。”
云溪噎了一下。
實話說,真不是雲樂孜膽小,而是楚躍這樣子,實在太醜了。
她摘着黃膠的手頓了頓,低頭打量着他的臉。
“好像留着鎮宅也不錯。”
簡直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典型的審美殺手。
察覺到云溪的意圖,男人眉頭挑起“我倒是不在意,不過眼睛被遮住一半,嘴巴鼻子都變形,跟個閻王殿裏爬出來的惡鬼一般,你自己看着不膈應”
不膈應,她覺得這樣子挺好。
至少不會招來禍事。
楚躍拉住她的手,語重心長。
“小美人,你和你妹妹晚上以後都不出門了”
云溪“”
還是要出門的。
倒是忘了雲小荷膽子不大。
尤其是,人的臉長在身上,可不是給自己看的,而是給別人看。
楚躍這張臉,禍害的不是他,而是她和雲小荷。
太醜,把自己嚇着划不來。
沉吟間,雲小荷端着水盆進來了“姐。”
她將水盆放在牀頭的桌子上,瞥一眼楚躍,頓時被針紮了一樣扭回頭。
“姐,方纔雲樂孜將院子裏鬧得一團糟,我去收拾一下。”
說完後,也不等雲小荷反應,急急忙忙離開了。
楚躍脣邊笑意盈盈“她怕了。”
不用刻意提醒,她看見的。
云溪深吸口氣,還是放早前的計劃,用溼布給他擦拭乾淨臉上的污跡,而後將一把梳子丟給他。
“自己捯飭。”
楚躍不動,姿態慵懶靠着牆壁,放鬆了身子。
“你來。”
他振振有詞,“方纔那一出,可是爲了幫你退敵。”
“你可不能過河拆橋。”
云溪見得他那一頭亂蓬蓬的頭髮就牙疼,可洗乾淨臉了,在楚躍絕頂的美貌襯托下,那頭雞窩簡直太敗壞審美。
不能忍。
“可真是嬌氣。”
她哼唧着,沒法子只能順手給他弄了。
男人的頭髮又黑又長又順,哪怕被他搗鼓成雞窩,髮質也還是好得驚人。
梳通了打結部分,瀑布一般的黑髮從指尖划走,絲綢的質地,舒服得叫人嘆息。
云溪有些嫉妒了“你究竟是喫什麼長大的,髮質這麼棒。”
楚躍盯着她神情,脣角彎起“羨慕的話,跟我一起走,你也可以有這樣好的頭髮。”
云溪嗤了一聲。
“不用。”
不就是喫得好,營養充足,髮質不開叉不打結嗎
楚躍眼底有什麼閃過,睫毛輕眨,眼波如瀲灩秋水,盪漾開來。
他脣角輕啓,似乎想說些什麼,卻被外頭一道聲響給打斷。
那是重物猛然砸落地上的聲音。
“云溪,雲小荷”
而後,云何氏嘹亮又兇狠的聲音氣洶洶傳了過來。
“你們兩個賠錢貨,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敢欺負我家樂孜”
“滾出來,不要讓老孃進去抓,給臉不要臉”
她身邊似乎有人在低聲說了什麼。
云何氏更炸“雲州遠,今天你要是再窩囊,老孃連你一起打”
雲州遠頓時就偃旗息鼓了,外頭只剩下云何氏罵罵咧咧的聲音。
“我去看看,這潑婦太兇,小荷不是對手。”
雲小荷說着,將被子往楚躍腦袋一捂,再三叮囑,“你好好呆着,不許搗亂。”
外頭云何氏已經闖進來了,見什麼摔什麼。
雲小荷慌慌張張過來通報“姐,大伯母她瘋了。”
“沒事。”云溪輕拍雲小荷的手背,從門縫瞥到外頭氣勢洶洶的云何氏一家子,眼睛眯了眯,說道“我拖住他們,你去請族長過來,就說云何氏要打死我。”
族長一天要忙的事情多着,總不能時時刻刻繞着她轉。
她得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雲小荷心思單純,看不出其中彎彎繞繞,卻好在聽話,聞言就從楚躍臥室的窗口翻出去,一溜兒跑沒影了。
云溪送走雲小荷後,往外頭走去,順手撈起屋檐下的掃把。
“云溪,你個有爹生沒娘養的小畜生,終於出來了”
云何氏看到她,神情越發激動,唾沫橫飛罵道,“敢打我家寶貝樂孜,誰給你長的膽子”
她手一撈,將身後的雲樂孜拽出來,一臉兇狠。
“跪下來道歉,自己給自己扇二十個嘴巴,否則今天別想善了”
云溪目光從雲家一干人身上掠過,在雲鈺月身上停留一瞬。
她昨晚丟的藥挺有效,這會兒雲鈺月出門,都戴着面紗了。
想必那張臉,已經抓出不少痕跡了吧。
癢癢草的效果已經發揮,別看云何氏一臉蠻狠潑辣,仔細觀察,還能瞧見她脖子往下,沒被衣服遮擋部分的些許抓痕。雲州遠一個大男人皮膚黝黑,看不出多少痕跡,但眼皮子下方的濃重黑圈,倒是證明這兩天沒休息好。
“云溪”
見她還敢發呆,云何氏一聲咆哮,“跟你說話,沒聽見嗎”
“跪下”
云溪做了個掏耳朵的姿勢,懶洋洋開口“我家院子沒養狗,哪來的狗叫一聲聲的,吵死了。”
云何氏氣得呼吸都不穩了。
“你說誰是狗”
“跑到別人家裏狂吠,拉都拉不住的,不是狗是什麼。”
云溪冷着臉,“剛纔沒佔得便宜,打了小的來了老的,一起算賬是吧”
“云溪,我娘是你長輩,你有沒有教養”雲鈺月脾氣火爆,聽得這話憋不住指着她,“我倒是忘了,你本來就是沒爹沒孃的,難怪沒有禮數,連李家都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