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何氏可不是個心量寬的人,牛大嬸今天這麼一出,可是要被氣恨的。

    “你這丫頭。”牛大嬸見她堅持,無奈搖頭,倒也沒再吭聲。

    云溪對老族長福了福身:“族長,我沒有說謊,小兔子的屍體就埋在那棵老樹下面,挖出來就能對峙。我是力氣小不能一個人殺掉成年野豬,但我抱回來的,是一隻小野豬。”

    “至於牛大嬸所見是不是假的,也很簡單。”

    “派幾個人去大伯父家裏看看,那些東西是不是還在,真相就出來了。”

    說着云溪從兜裏摸出一塊小孩巴掌大的布料:“這是我昨天在小兔子籠子旁邊撿到的,應該是兇手和小偷的衣服,您看看。”

    布料是豔麗的色澤,只有年輕女子纔會喜歡。

    而那布料,剛巧還是平安鎮稀有的昂貴料子。

    “是雲鈺月的衣服”有人喊道。

    “我見她穿過,對,昨天雲鈺月就穿這一身衣服”

    “我也想起來了,這種料子稀少,一匹要幾十兩銀子,裁成一件衣服,也要五兩左右,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才穿得上的,雲鈺月跟我炫耀過。”

    觀衆的眼睛是雪亮的。

    老族長手一揮,老七便帶人去了雲州遠家。

    云何氏一臉着急,想要辯駁什麼,老族長沒讓她開口,只道:“如果搜不出那件衣服和云溪家裏的東西,那就證明云溪說了謊,要受罰,反之,就是你們一家子欺人太甚”

    老族長要講究證據,這東西最能服人,云何氏嘴巴張了張,終究說不出什麼來。

    老族長眼底有什麼閃過,帶着幾分探究看向云溪。

    “如果你說的屬實,我當然爲你做主,你想要什麼”

    云溪低着頭,似乎糾結了一會兒,咬牙道:“我要跟雲州遠一家徹底斷絕關係,生死不相干,老死不往來。他們的手,不能再伸向我的家裏”

    聽得這話,圍觀的人不免唏噓。

    同一個村子裏的人,自然是注重血脈,希望手足情深的。

    不過云溪姐妹的情況,衆人也都看在眼裏。

    雲州遠和云何氏一家子,真不是個省心的,說是親大伯親伯母,實則比村頭那條水溝還臭。

    要是云溪和雲小荷繼續認這一家子,只怕之後的結局,也如雲溪所說的悽慘。

    氣氛僵持間,去雲州遠家的人回來了,還帶回了一些米麪和一件衣服。

    “族長,這個袋子我認識,我當初給小溪姐妹送米麪,用的就是這個袋子,因爲破了個洞,我自己用舊衣服縫補的,我認識”

    東西一來,牛大嬸就率先開口道。

    這話就證明了云溪先前的話並沒有摻假。

    而那件衣服

    抖開來,果然跟云溪手中的破布對上了,不光是顏色,還是破損的角度,都吻合上。

    院子裏死一般的寂靜。

    “雲州遠,云何氏,雲鈺月,雲樂孜,你們幾個還有什麼話說”老族長聲色俱厲。

    “我”云何氏嘴皮子抖了抖,饒是她平日裏臉皮夠厚,嘴皮子夠利索,這會兒訥訥的根本說不上話來。

    雲州遠面皮薄,膽子也小,在一衆村民的注視下,早就尷尬得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父母尚是如此,雲鈺月和雲樂孜更是無言以對。

    老族長見狀,柺杖重重敲在地上,鬍子一翹一翹的。

    “沒想到,我見識了一輩子形形色色的人,卻是在自家族人中,見識到這麼狠毒心腸的”

    “你們,你們”

    老族長指着雲州遠一家四口,半天一口氣不上來。

    “爺爺。”雲武旭輕拍他後背,幫他順氣。

    好一會兒後,老族長總算冷靜下來。

    “云溪,你的要求我答應了,從今天開始,你和雲小荷只是雲家子女,跟雲州遠一家再沒有關係”

    “要是誰敢打着親大伯旗號欺負你們,本族長給你們做主”

    雲州遠頓時慌了:“族長,這事情也沒那麼嚴重,我們”

    “還不嚴重,你看看小溪姐妹,都被折騰成什麼樣子了,雲州遠,你倒是個有良心的”

    牛大嬸搭腔:“做事那麼絕,也不想想小溪父親爲你付出什麼,夜晚入夢,不怕他上來打人”

    “你這婆娘”云何氏沒忍住指着她,“我們雲家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字字句句往人傷口上戳,我看你纔是那閻王殿裏爬出來的惡鬼”

    “呸”牛大嬸也不慫,“我再惡,我也沒虧待恩人兄弟的幼女,更沒想着把她們趕盡殺絕”

    云何氏還想反駁,老族長已經轉身走了。

    “這事就這麼定了,老七,武旭,你們幾個往日裏盯着小溪這邊院子點,見着這家人過來,直接打斷腿”

    雲武旭叔侄趕忙應了。

    “族長,這不公平,整的我們跟惡人似的”云何氏猶在罵罵咧咧,追上去,“我們好歹是云溪姐妹最親的人了,不讓我們照拂她們,這不是讓她們餓死嗎”

    “不往來就不往來,至少把她們的田地讓給我們家吧,兩個女娃娃,能做什麼事,又不會耕地”

    眼見云何氏越說越過分,老族長氣得臉上的皺紋都盪開了。

    “云何氏,你再多一句廢話,就滾回你孃家去”

    “雲家要不起你這種歹毒的媳婦兒”

    雲州遠見族長那麼堅定,也嚇着了,拉着云何氏胳膊。

    “你就少說兩句吧。”

    云何氏環顧四周,全是看戲和摘罵的,眼珠子一轉,一屁股坐在地上,頓時就嚎了起來。

    “我命怎麼那麼苦,看遇到的都是什麼不三不四的人”

    “丈夫靠不住,侄女還踩到頭上來”

    沒理還撒潑的,除了平添惡感,沒有任何作用。

    老族長氣得青筋直跳:“雲州遠,給我寫休書,不然你也給我滾出雲家宗祠”

    見着老族長認真的了,云何氏嚎啕的姿態一頓,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雲樂孜和雲鈺月趕忙勸道:“族長,我娘只是一時激動,您別生氣,她嫁到雲家這麼多年,爲爹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麼休了不行的。”

    “族長,我們想要一個家,不想沒有娘。”

    “你們給我閉嘴”老族長擱下狠話,“最後一次,云何氏,你再觸犯,誰給你說話都沒用”

    云何氏終於知道怕了,縮着脖子應了。

    雲樂孜見得自家娘這落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怨毒,喊住即將離開的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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