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男人給云溪的第一印象。
也是給在場另外三個女人的印象。
婦人手心捏起,爲了掩飾緊張,將手收入袖中,說道:“閣下面生得很。”
男人不置可否,朝她伸手道:“五百兩銀票。”
婦人:“”
兩丫鬟:“”
云溪:“”
夠直接。
見婦人不答,男人眉眼冷厲起來,“沒錢”
“耍我呢”
兩句話之後,氣場突變,隱忍的殺氣驟然爆發,眼底有風暴席捲。
肉票都是女流,這架勢差點把三個女人嚇暈。
好在婦人還是有些閱歷的,強撐着沒讓自己倒下去,意識到男人暴怒的原因,她趕忙說道:“我有錢”
男人眼神冷冷看着她。
“拿出來。”
婦人皺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男人捏着馬鞭的手一緊,手裏的馬鞭倏地化爲粉末落到地上。
不只是婦人三女,就連雲溪也不由倒抽口涼氣。
這哥們,是個硬茬子啊。
她雖說有了白撿的二十年內力,但根本不知道用法,也不是自己辛苦練來的,所以每每使用時候,效果大打折扣
她發狠的話,是能把馬鞭折斷,但將馬鞭捏成粉末,她自認爲自己是絕對做不到的。
不用懷疑,一百個不可能做到。
那麼能做到這件事情的男人,怎能說不厲害
云溪苦哈哈,她現在手腳沒多少力氣,打不過這人,身上的一些基本上的小藥是有,但將人放倒的藥粉根本沒帶在身上。
這會兒要是真跟這男人打起來,她就是那砧板上的魚肉,只能有被宰割的份兒。
男人兇狠的注視下,婦人沒敢多問,只能從兜裏拿出一疊銀票。
五百兩的銀票,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婦人說給錢說的大方,實則搜遍她自己和兩個丫鬟的身上,都纔夠四百兩銀子。
云溪
云溪是個摳門的窮鬼,別說沒錢,就算有的話,她也不會拿出來。
“不夠。”男人的面色陰鬱,目光烏沉沉看着她們,“我七五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欺騙了,沒錢的話還忽悠我,那你們幾個人,還是去地獄吧”
錢都拿出來了,現在還要殺人
婦人急得額頭掉落兩地汗,少許咬牙說道:“馬車”
“我這輛馬車少說也能賣個一百五十兩,我折算一百兩給你,算是五百兩了”
男人沒回答,眼神瞟向那馬車,似乎在考慮這話的可行性。
婦人深吸口氣:“這馬車我買的時候都要二百兩,車子給你,你只賺不虧”
“可以。”男人想了想,同意了,揮手,“你們走吧。”
云溪、婦人、兩個丫鬟:
走
“怎麼,捨不得走”男人哼了聲,“有人出錢讓我將你們送到西林村的城隍廟,在那裏弄死你們,你們要是不想走,我也可以將你們送去城隍廟。”
衆人趕緊搖頭。
開玩笑,死裏逃生,誰那麼想不開繼續送死
青衣丫鬟怯怯看着男人,問道:“那你就這樣放我們走了”
“出了人命也麻煩,我只求財。”男人說着,便要趕馬離開。
男人回頭。
婦人咬了咬牙:“告訴我一聲,是誰想要害我的命”
男人回給她一個看白癡的眼神。
“無可奉告”
說完後狠狠拍了一把馬屁股,馬兒喫痛,撒開四蹄就狂奔而去。
眨眼間,就沒了那輛馬車的影子。
云溪被這一系列的操作驚呆了。
好一會兒才問:“現在我們在哪裏怎麼辦”
三雙視線齊刷刷朝她掃過來:“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嗎”
本地人還迷路,可就奇葩了。
云溪哪裏不知道她們在想什麼,只是她也很無奈。
“夫人應該知道,我們鄉下的女子見識短淺,家中父母管教甚嚴,每日要乾的農活很多,幾乎都沒有時間出門,即使出門,也在本村範圍內。”
這倒不是她撒謊,原主過的確實是這樣的日子,她纔到古代幾天,套用原主的經歷理所當然。
“這裏不是雲家村的地界。”
這是她唯一能肯定的。
她有着原主的記憶,儘管她來到這個世界後不怎麼在村子裏轉悠,對這村子的路還是熟悉的。
“那這是哪裏”青衣丫鬟有些急了,“你這姑娘,當真是什麼都不會。”
綠衣丫鬟斥了她一句:“別鬧,姑娘家不便出門,這位姑娘不識路,也怪不得她。”
青衣丫鬟猶自哼哼:“我在我家時候,方圓百里的村落不也不會迷路。”
綠衣丫鬟說:“說不定這裏已經不是方圓百里了。”
青衣丫鬟纔想懟回去,倏忽一怔:“不是方圓百里了”
綠衣丫鬟見她明白過來,唏噓一嘆:“你忘了,按照這位姑娘的說法,我們怕是早上就已經到了雲家村,那車伕駕車帶我們走了大半天,還能在很附近的地方”
青衣丫鬟面色都白了:“那現在怎辦沒有車馬,沒有銀子,天快黑了,找不到落腳的地方,也沒有喫食,我們餓了不打緊,夫人身子虛弱,更受不得飢寒。”
綠衣丫鬟眉頭緊鎖,沒有答話,像是在思索。
婦人喘了會兒氣,說道:“無妨,天無絕人之路,沒有車馬,我們就去不得雲家村了走過去便是。”
說得輕鬆,她瞧着就是身嬌體弱的類型,沒受過苦,能走多遠
云溪和兩個丫鬟對視一眼,倒也識趣地沒有拆穿。
婦人想了想,越發覺得方纔那話有理,說道:“我們且休息一會兒,然後就動身吧,離天黑還有些時候,說不準前頭路上有驚喜,能找到落腳的地方。”
只能這樣了。
四人原地坐着歇息,婦人低咳了起來,手帕捂住嘴,形容瑟瑟,風吹就倒。
云溪掃了她一眼,問道:“夫人這哮喘有多久了”
話音落,三雙視線紛紛落在她身上。
婦人有些新奇:“姑娘知道我有哮喘”
云溪挑眉:“夫人咳嗽得這麼厲害,氣色又很差,不是哮喘又是什麼”
“原來是蒙的。”青衣丫鬟小聲道了一句。
婦人看了她一眼,咳了一會兒,說道:“姑娘似乎是會些醫術呢,果然是神醫身邊人。”